波兰与俄罗斯同为东欧大国,但两国在历史上却形同水火,时至今日也经常打口水战。两国在几百年的时间内纷争不断,互相攻伐使得彼此之间的仇怨越积越大。在这断血与火的历史之中,波兰曾经两次占领莫斯科扶持伪沙皇,这是后世拿破仑与希特勒也没有做到的。
波兰翼骑兵
1584年3月,不可一世的沙皇伊凡雷帝死去。此时的留里克家族的合法继承人只剩下了智力有残缺的费奥多尔和他的弟弟季米特里,费奥多尔继承了皇位。但好景不长,在1598年,这位智力有问题的沙皇撒手西去。由于费奥多尔无嗣,因此作为首席摄政大臣的鲍里斯•戈东诺夫就因此成为了新的沙皇。
这个时候一个修士格里高利·奥特普耶夫自称是王子季米特里,跑到波兰寻求帮助,希望借助波兰的势力登上沙皇的位置。波兰国王齐格蒙特三世出于自己的政治目的,马上就承认伪季米特里是伊凡雷帝的幼子,并给予资助,出动军队粮草,帮助伪季米特里复位。适逢俄罗斯国内连年饥荒,瘟疫流行,戈东诺夫接连执政失误,造成众叛亲离的局面。
1604年,伪季米特里在波兰军队的保护下,率兵进入俄罗斯境内。他本着“敌人的敌人就是我的朋友”的原则,吸收了许多对戈东诺夫不满的大贵族和大量流亡农民加入了他的队伍,其中包括大约2000名哥萨克军队。
1605年戈东诺夫暴毙,其子费多尔二世为人懦弱,难以服众,伪季米特里很快兵临莫斯科城下。6月1日,在莫斯科被监禁的沙皇戈东诺夫的儿子费奥多尔二世惨遭杀害。
伪季米特里向波兰国王齐格蒙特三世宣誓效忠
1605年6月20日,伪季米特里在莫斯科贵族、教会和民众拥戴下,风风光光地骑着白马进了莫斯科,入主克里姆林宫。在宫内的阿尔汉格尔教堂里,停放着伊凡雷帝的灵柩,伪季米特里来到灵柩旁,抚棺恸哭,令周围的王公大臣无不动容,对伪季米特里的身份更是疑云顿消。伪季米特里被拥戴登位之后,马上宣布重赏群臣,把所有国家公务人员的俸禄提高两倍。此外还宣布要把母亲,也就是伊凡雷帝的末任妻子玛丽娅诺盖迎回宫中做太后,而他的登基大典将在太后回宫后才举行。伪季米特里的一举一动深得民心,大贵族们也纷纷向他效忠,举国上下都为伊凡雷帝的后裔能够继承大统庆幸不已。
但之后的为政举措却让情况急转直下,为了报答波兰的帮助,伪季米特里迎娶波兰贵族之女玛琳娜。按照俄罗斯传统,沙皇的皇后必须是东正教徒,而玛琳娜是天主教徒,这首先就在信仰东正教的俄罗斯普通民主之间产生了不满的情绪。
与玛琳娜一起来到莫斯科的,是200多个波兰贵族,伪季米特里下令所有居住在克里姆林宫周围的贵族必须把住宅腾出来,给这些波兰贵族居住,于是伪季米特里得罪了曾经大力支持他的莫斯科贵族们。
伪季米特里还试图解放俄罗斯的农奴,但惮于大贵族和众多封建领主的反对,没能颁布解放农奴、废除农奴制的诏书,但颁布法令规定,农奴身份不可世袭,在饥荒期间农奴可免除徭役。伪季米特里还下令,所有的百姓均可以自由经商,同时取消出入国境的限制。这一切对俄罗斯来讲实在太突然了,匆忙之间推行的激进变革招致了大贵族们的反对,他们认为新的沙皇太年轻,缺少经验,做事轻浮。
1606年5月8日,伪季米特里和玛丽娜举行大婚典礼,当天按照东正教传统在教堂完婚。贵族们在婚礼上发现,玛丽娜不是东正教徒,而且婚礼举行的那天是星期五,还是一个东正教节日前夕,这一切都是违反教规的。所以这场婚礼和波兰贵族们的到来弄得莫斯科满城怨声载道。
伪季米特里宣布5月9日至14日大婚期间为全国的节日。波兰贵族们开始狂欢,醉酒之后在莫斯科城内大肆胡作非为,对俄罗斯的大贵族们非常无理,而且宴会竟然开到了原本静穆的克里姆林宫教堂里,宴会上大奏波兰音乐,而且是通宵达旦地痛饮。醉酒的波兰贵族们对俄罗斯大放厥词,最终俄罗斯大贵族们暗中联合起来,决定发动反对波兰贵族的暴动。瓦西里舒伊斯基决定利用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达到其政治目的。
由于大多数莫斯科民众拥戴伪季米特里,不可能直接提出推翻沙皇的口号,舒伊斯基就联络大贵族们,谎称波兰贵族妄图谋害沙皇,起兵勤王,计划在乱军之中杀死伪季米特里,随后趁机夺权。5月17日凌晨,舒伊斯基命令监狱打开牢门,将被关押的囚犯们放出来,给他们发了斧头和刀剑等武器。凌晨三点,各处教堂钟声齐鸣,这是暴动开始的联络信号。参加暴动的人群冲上红场,舒伊斯基策马当先,一手持剑,一手拿着十字,带着部将冲进克里姆林宫。而暴动人群听说波兰人要杀害沙皇,群情激奋,于是在舒伊斯基手下的带领下,四下里到处寻找波兰人,大开杀戒。
伪季米特里被钟声和喧哗声吵醒。沙皇近侍试图杀退暴动人群,但寡不敌众,伪季米特里只好穿过浴室秘道,逃到克里姆林宫后面的大厅,企图跳窗逃跑。窗户距离地面大约十米有余,伪季米特里一跃而下,但重重地摔在地面,腰、腿和头部都受了伤。昏迷过去的伪季米特里被暴动的人群抓住处死。伪季米特里的尸体被扔在红场上的一张桌子上暴尸三日。此后伪季米特里的尸体被埋在了莫斯科城南郊区谢尔普霍夫要塞的大门外,最后又被掘尸火化,骨灰里掺上火药,装进大炮里,向波兰方向放炮,以示回敬波兰。
1607年波兰人宣称伪季米特里一世并没有死,而是在暴乱中逃出了莫斯科,现在又要回莫斯科复位了。伪季米特里二世的军队,相比于他的“前任”规模要大的多。不仅仅是波兰—立陶宛人出于报复的鼎力相助,大量反感瓦西里沙皇的贵族和农民也加入了他的军队。不过伪季米特里二世却遭到了一位俄国名将——米哈伊尔·斯科平·舒伊斯基的痛击,最终也未能摸到莫斯科城的城门。对伪季米特里二世大失所望的波兰人决定自己动手,夺得沙皇的宝座。很快,波兰人与莫斯科军队在克鲁希诺进行决战,然而由于在此之前斯科平·舒伊斯基惨遭毒杀,失去主将的莫斯科军一败涂地,波兰人也得以进入莫斯科。
此时的俄罗斯已经没有了实际上的政府,国家处于亡国边缘。就在这时俄罗斯历史上著名的民族英雄米宁和波热尔斯基出现了。他们号召大家反抗波兰侵略者,收复失地。
米宁与波尔热斯基雕像
米宁和波热尔斯基的行为唤醒了俄罗斯大众,义勇军组织开始壮大,经过几次战斗,1612年11月4日,米宁和波热尔斯基的义军终于解放了莫斯科,波兰入侵者被赶出了俄国。从此之后,为了纪念从波兰侵略者手里解放莫斯科,11月4日成为了俄罗斯民族的传统节日——民族统一日,直到今天,还是俄罗斯联邦法定的公众休息日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