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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8年圣诞节期间,有一百四十多名旅居哈萨克斯坦的波兰侨民回到波兰省亲。波兰电视台报道了他们到达华沙的情景。人们从荧屏上看到,一名老妇人在华沙一下飞机,就趴在机场停机坪上亲吻波兰土地。旅居独联体国家的波兰人知多少
1997年波兰议会通过了《旅居国外的波兰侨民问题解决法》。人们对比匈牙利的做法纷纷指出:国土面积和人口都比波兰小得多的匈牙利,最近八九年来已使十万名旅居罗马尼亚、斯洛伐克和前南斯拉夫的匈牙利侨民返回祖国,而波兰在这方面则相对落后,没有什么举措。这是因为旅居独联体国家的“有据可查”的波兰人八年前只有八万,现在已经多达一百万。还不算大量企图与波兰人“攀亲”的当地人。
18、19世纪,沙皇俄国参加了对波兰的瓜分,曾激起波兰人的不断反抗。结果大批波兰人被陆续流放到西伯利亚,其中一些人的后代留居在哈萨克斯坦。
在这些流放者的后裔中,有许多人已经自认为是哈萨克斯坦的“土著”,同真正的哈萨克人没有什么区别。但是,当地的大量波兰人是1936年前后才从乌克兰西部被遣送去的。
原先在乌克兰西部(历史上,乌克兰西部曾长期属波兰版图)曾经居住着大量波兰人。乌克兰成为苏联的加盟共和国后,在30年代,苏联当局曾经对那里的波兰居民进行过一种特殊试验:在波兰人集中的地区设立自治区域,并以波兰革命家的名字命名,例如捷尔任斯基区、马尔赫莱夫斯基区等。在那里除了实行苏联的国家政策外,还设立教授波兰文的学校,让波兰人按照波兰的文化传统生活。苏联当局当时的用意是,让他们同苏联其他地区一样实行农业集体化,以便将来在波兰实行社会主义制度时,这些人返回波兰本土后能够成为名副其实的开路先锋。
然而,这种试验没有获得成功。教授波兰文的学校是建立起来了,但波兰人千方百计抵制农业集体化。于是,苏联政府采取强硬措施,把那些顽固抵制集体化的波兰人大批遣送到苏联的亚洲地区,其中大部分人被遣送到哈萨克斯坦。这些人从来就没有波兰国籍,他们的亲属也不在波兰。但他们是“地地道道”的波兰人。虽然他们长期居住在苏联,但始终认为自己不是苏联人,也没有被其他民族同化。其明显的标志是他们依然会讲波兰语,年纪大一点的人讲得相当标准。可是,40岁以下的波兰人大都已经不会讲波兰语了。当然,语言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他们具有波兰血统、传统文化、民族感情和思维方式。
在独联体各国的波兰人中,70%以上的人是集体农庄庄员,其中只有很少一部分人接受过高等教育。
哈萨克斯坦的波兰侨民期待返回祖国
据1989年统计,居住在哈萨克斯坦的波兰人约有6万;据说现在有12万。
今天居住在哈萨克斯坦的波兰人同这个国家操俄语的大部分居民一样,认为苏联解体和建立独立的哈萨克斯坦是他们的灾难。因为生活过得越来越艰难,所以他们对苏联的怀念是显而易见的。苏联解体之前,他们同这里的德国人一样,属上流社会,有较好的经济收入,其中的不少人是集体农庄的主席、工厂的厂长。如今,他们大都已失去昔日的荣耀,成为对现实社会不满的群体。今日哈萨克斯坦的经济萧条,农民的生活尤其苦不堪言。就在离首都30公里的农村,照明用电一昼夜仅供应两三个小时。
不久前,哈萨克斯坦政府公布决定,在政府机构里不再使用非本民族雇员,而且不准使用其他语言。这样,操俄语、德语、波兰语的非哈萨克族居民就很难进入政府机构。那里的波兰人已经越来越感受到“身在他乡不由己”的压力。他们感到被人歧视,生活没有保障,而且前途渺茫。他们很想离开这个国家,但似乎没有哪个国家想接受他们。俄罗斯只愿意接受那些地位高和有真才实学的专家。而大多数的人根本不可能有这样的机会。
哈萨克斯坦的波兰人要想返回祖国,困难也很大,因为他们从来就没有波兰国籍。如果其中一部分人可以回去,那么就有越来越多的人会要求回去。波兰国内的生活水平比哈萨克斯坦高得多,那里对他们具有巨大的吸引力,只要同波兰人有一点亲缘关系的人,就会宣称自己是波兰人。那些无法去其他地方的非哈萨克斯坦人也都希望同波兰人“攀亲”,以便有机会去“波兰天堂”。这样,期待去波兰的侨民以及难以沾边的“假侨民”纷纷申请去波兰。
据哈萨克斯坦波兰侨民联合会副主席莱伏考夫斯基介绍,由于越来越多的波兰人想回祖国定居,现在搞一张注明是波兰血统的假冒出生证,需要几百美元,而且价格还在成倍上涨。谁拥有这样的出生证,谁就有可能获准去波兰求学或定居。一名在阿拉木图教波兰语的老师说,现在有许多俄罗斯人、德意志人、乌克兰人想获得成为波兰人的资格。波兰驻哈萨克斯坦大使馆也确认,只要了解波兰的民族传统和天主教,通过考试,都可被认定为波兰人。然而,能够通过考试的人却寥寥无几,主要是因为他们对波兰的现实情况了解甚少。在此情况下,即使能够去波兰定居,生活也会十分艰难,因为今日波兰实行的是市场经济,有真才实学的人就没有谋生的手段。
实际上,有些从哈萨克斯坦回国的侨民依然像原先的集体农庄庄员那样,过惯了集体生活,当局分配给他们土地,他们也不接受,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如何经营土地。华沙大学波兰侨民研究中心主席依格丽茨卡女士的结论是:这些人已经不能在一个自由国家里独立生活。对于返回波兰的侨民,政府不但分给他们土地,而且还分配给他们住房,甚至资金,让他们经营“私人庄园”。但因缺少经营经验,他们中的不少人又偷偷地卖掉土地和其他不动产,重新返回哈萨克斯坦,情愿去过凄惨的生活。1997年,大约有300个家庭(约1200人)重新返回哈萨克斯坦。波兰当地的县、乡政府不愿意接受返回祖国的侨民,因为安置一个返回者家庭,政府需要支出5—7·5万兹罗提(约合1·5—2·2万美元)。
波兰侨民由于原来生活在社会底层,没有文化,连波兰政府分配给他们家具,他们也不会布置。他们说,在独联体国家居住时,他们从来与这些东西无缘。波兰政府社会问题委员会主任(部长级)巴尔契克说:旅居“独联体”国家的波兰侨民实际上被当作难民。
侨民遣返的法律状况
波兰是一个法治国家,有议会民主制的传统。关于侨民遣返的第一个法律是1920年(即波兰重新获得独立的第三年)颁布的。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前的1944年,波兰曾同乌克兰、白俄罗斯、立陶宛等苏联的加盟共和国签订了波兰侨民遣返条约。在波兰政府中设立了侨民遣返局,专门处理侨民问题。1951年和1962年波兰议会两次修订了侨民遣返原则,使侨民的遣返工作越来越规范化。根据一系列遣返原则,从50年代到60年代初,回到祖国的波兰侨民达440万,其中210万来自德国,210万来自苏联,20万来自法国、南斯拉夫、捷克斯洛伐克和南、北美洲。
1989年以后,由于东欧剧变和苏联解体,有必要补充和修改关于波兰侨民从独联体国家遣返的原则。于是波兰议会在1997年6月25日通过了《旅居国外的波兰侨民问题解决法》。波兰议会深知,波兰侨民问题是一个极其复杂的问题,绝对不可能使世界各地的波兰侨民大量返回祖国,因此办理回国事宜必须个人履行手续。如果波兰当局认为有一项不符合法律规定,申请人就不能获得返回祖国的最终批准书。因此,很多朝思暮想回国定居的侨民往往被拒之门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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