捷克曾扮演欧洲对华关系“刺头”，如今为何转圜？

小飞侠

据《国际先驱导报》特约撰稿 步少华 近年来，中国与中东欧国家的合作取得了长足的进展，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关注。其中，中国与捷克关系的发展无疑最具有戏剧性。自冷战结束及1993年从捷克斯洛伐克独立出来以来，捷克的外交政策一直秉持所谓“人权优先”的原则，使得中捷关系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徘徊于谷底。然而自2014年起，捷克一改其过往形象，明确对中国的核心利益表示尊重与支持，实现了两国关系的大幅度转圜。

从“好友”到“刺头”

中捷友谊可谓源远流长。捷克斯洛伐克作为第三个承认新中国的国家，中捷两国的传统友谊可以追溯到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彼时，为了支援新中国的建设，捷方曾向中方援建了一批工农业项目，比如坐落于河北省沧州市的中捷友谊农场，以及位于辽宁省沈阳市的中捷友谊机床厂等。冷战期间，中捷关系曾一度受到中苏关系恶化的波及，但随着中国改革开放大幕开启以及中苏关系转暖，中捷关系也开始逐渐好转。

冷战的终结本应开启中捷关系的新时期，但令人愕然的是，捷克国内政治制度的剧变同时也导致了其外交政策的急剧右倾化。与其他中东欧国家日益开始奉行务实外交不同，人权议题竟逐渐成为了捷外交政策的中心。在哈韦尔任总统期间，捷克一方面奉行向西方“一边倒”的政策，将加入欧盟及北约作为其外交的优先方向，另一方面高擎“人权高于主权”旗帜，甚至对北约干涉南联盟事务及美国发动伊拉克战争表示支持。

捷克外交政策的意识形态化不可避免地对中捷关系造成了负面影响。冷战结束很长时间以来，人权、西藏、台湾等涉及中国国家核心利益的问题取代了务实合作，捷克扮演了欧洲对华关系中的“刺头”角色。

冷战后捷政府所采取的一系列挑衅行为，不仅是对中国及中捷友好的不尊重，更极大地伤害了中国人民和始终支持中捷友谊人士的感情，致使中捷政治关系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陷入了停滞。

务实外交助推中捷关系回暖

进入新世纪以来，尤其是在哈韦尔2002年下台之后，捷克逐渐开始淡化其作为“人权先锋”四处树敌的形象。2003年上台的克劳斯总统一反其前任的外交方向，转而开始更多地重视经济合作。务实外交逐渐成为近十余年来捷外交政策的主题。

在此背景下，中捷政治关系开始逐渐转暖。首先，两国高层互访日趋频繁。捷时任总统克劳斯于2004年对中国进行了国事访问，双方领导人还借中欧领导人会晤、亚欧首脑峰会等多边场合多次会面。2012年启动的中国-中东欧国家合作机制（“16+1”合作），更是为两国领导人建立了一个定期会面的平台。

中捷双边关系的持续改善最终于2014年“修成正果”。这年4月，捷克外长扎奥拉莱克访华。期间，两国外交部发表联合新闻公报，其中捷方重申坚持“一个中国”政策，尊重中国主权和领土完整，坚持西藏是中国领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拒绝支持任何形式的“西藏独立”。捷方对中国国家核心利益的尊重与支持获得中方高度赞赏，两国关系自此开始真正转圜。随后，双方关系迅速升温，尤其是高层互信显著加强，泽曼自2013年当选捷克总统至今已两次访华。

政治互信的深化也极大地促进了双方的经贸合作。双方关系转圜至今，双边贸易额已升至110亿美元，捷克已成为中国在中东欧地区的第二大贸易伙伴。

关系转圜背后的深层次原因

中捷关系转圜的最直接驱动力无疑来自于双方日益紧密的经贸纽带。尽管捷克国内政治的意识形态土壤依旧深厚，但务实合作的逻辑最终还是在其外交决策中占据上风。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捷克政府思维转变的背后有着深刻的经济原因。一方面，中捷经贸相互依赖性显著增强，捷政府及各政党已无法再“坐视不管”，任由人权问题的破坏性肆意蔓延。进入新世纪以来，中捷贸易呈现出“井喷”式发展，目前中国也已成为捷在欧盟外的最大贸易伙伴。

另一方面，中国与欧洲尤其是中东欧地区的经济外交日益热络，捷参与意识高涨。面对来自中东欧地区其他国家对中国资本的激烈竞争，捷克显然不能无动于衷。中捷政治关系的适时转圜无疑为捷赢得了一定的后发优势。

中捷关系的加强并非偶然，而是有着深厚的民意基础。近年来，中捷地方合作、人文交流水平大大提升，甚至已明显高于其他中东欧国家。在地方合作上，捷克在2014年主办了第二届中国-中东欧国家地方领导人会议；河北、四川、浙江、安徽、湖北、海南等省市纷纷与捷克相关州建立并加强了合作关系。在人文交流上，2015年中国赴捷旅游人次达到25万，创下新高；捷克在2015年主办了首届中国-中东欧国家卫生部长会议，并建立了中东欧地区首家中医中心；中捷两国还合作拍摄了纪念反法西斯战争胜利70周年影片《最后一张签证》以及动画片《熊猫和小鼹鼠》。

中捷关系的转圜，更是源于捷克对国际格局演变及中国崛起的认知变化。中东欧国家普遍认为，中国势必将成为世界第一大经济体，任何重要国际事务的解决都不能缺少中国的参与。从这个角度来看，捷克寻求对华关系的改善显然并非其权宜之计，而是依据国际格局变化做出的深刻调整，具有很强的可持续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