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天津人徐凯：生活在波兰的中国乒乓球教练

小飞侠

　　2016赛季中超“金光四射”，吸引了不少国际足坛一线球员来华卖艺，这个现象和多年前中国乒乓球选手纷纷到欧洲打球有几分相似。在昔日乒乓球“海外兵团”中有一位天津人名叫徐凯，他如今是波兰乒乓球国家队助理教练兼21岁以下青年队主教练。

　　徐凯的父亲将自己的一儿一女培养成乒乓球运动员，他的姐姐嫁给了原天津足球队队长、国脚韩金铭，外甥韩子暄目前在波兰边上学边踢球。徐凯本人在国家集训队期间，又与郝海东、高峰等足球运动员同在国家体育总局（前国家体委）训练局的宿舍，相互熟悉。所以，徐凯经常站在乒乓球的角度看足球，又从足球的视角观察乒乓球，听来颇有意思。

　　 “海外兵团”规模锐减

　　徐凯说，上世纪八九十年代，部分中国乒乓球选手去欧美打球，一方面是因为中国没有联赛，国外打球收入颇丰也是另外一个原因，一年下来能赚人民币三四十万元，这在当时是天文数字。所以，一些在省市打不上主力的选手远走海外。徐凯说的一点不假，像八十年代初期移居法国的四川女乒乓球运动员王晓明，后来带领法国乒乓球女队横扫欧洲，退役后受邀担任巴黎市政府的体育助理。需要多说一点的是，有信息证明，中国足协三次欧洲选帅，都是王晓明女士出面接待选帅小组。

　　随着中国经济实力的增强，国家对体育的重视，徐凯说如今已经很少听说有中国乒乓球运动员到欧美打球，“海外兵团”人数锐减。“中国运动员一年的收入达到百万元甚至更高，像世界冠军、奥运冠军的年收入几百万元，是世界上收入最高的联赛，到欧洲打球一年五六万欧元，已经没有了吸引力。现在是国外高水平运动员来中国淘金，像德国的波尔、韩国的徐孝元，乒超联赛时间也短，不像足球联赛那样要打十来个月，打完回国什么也不耽误。”

　　 和格鲁巴是好朋友

　　提起波兰乒乓球，就不能不说已经去世的著名选手格鲁巴。“格鲁巴是和我们的江嘉良、陈龙灿一批，但他的运动寿命比较长，打到46岁，欧洲乒乓球运动员的运动寿命都比较长，像普里莫拉茨现在还在打，塞弗前不久刚刚作出决定，退出国家队，但还参加一些联赛、表演赛，瓦尔德内尔也才刚刚退役。我和格鲁巴一起打过联赛，后来他当了波兰乒乓球协会副主席，专管训练方面的事情，不久之后查出了患肺癌，上海世乒赛之后不久就去世了，五十一二岁，正值壮年，非常可惜。”徐凯说，“格鲁巴去世后，欧乒联为他降半旗。格鲁巴是波兰的传奇人物，也是公众人物，波兰乒协在格但斯克为他盖了一座训练馆，以格鲁巴的名字命名。时至今日，波兰的乒乓球运动员还在提起格鲁巴，出的很多书也还是介绍格鲁巴。”

　　徐凯在波兰乒协当女子青年队教练时，和格鲁巴训练和生活过一段时间。格鲁巴当上乒协副主席，已经看到波兰乒乓球男队的水平在下滑，想方设法把徐凯调到男队当教练。“格鲁巴在德国打球时和马文革、王涛他们在一起，对中国文化比较了解。回到波兰我们经常聊天，后来我才知道，他本来是左手打球，打得还相当好。而且格鲁巴起步很晚，十几岁才接触乒乓球。”

　　 中国足球像波兰乒乓球

　　中国乒乓球长盛不衰，中国足球则是“常衰不盛”，在徐凯看来，中国的足球和包括波兰在内的欧洲乒乓球一样，青训体制出了问题。

　　徐凯说：“欧洲的乒乓球运动员都是天才型的，像瓦尔德内尔、佩尔森、格鲁巴、塞弗这样能够在世界大赛上取得好成绩，基本是靠自身的天赋，并不像中国那样给乒乓球运动员从小到大提供了非常完善的训练机制。”徐凯以波兰乒乓球培训体制为例介绍，政府给12岁到18岁的青少年乒乓球运动员提供免费的训练，这些运动员成年后可以和俱乐部签约成为半职业或职业选手，政府不再过问，训练完全靠自己，像瓦尔德内尔也不是天天泡在球台上，最多是大赛前训练一段时间，欧洲乒乓球选手基本如此。我们的运动员从很小开始接受训练，每天练多少时间都有规定，然后经过层层选拔，一步步走上来，每个环节都很正规。

　　徐凯说：“中国足球能踢出来的，也都是天赋型球员，因为大多数球员到了成长最关键的时候，没有好的机制让他顺利成长，如果中国足球青少年培养也像培养乒乓球运动员一样系统严谨，我们人口基数这么大，怎么会培养不出优秀球员呢。”

　　 老总定上场名单不可取

　　当年在国家体育总局训练局大院，因为韩金铭的缘故，徐凯经常去足球队的宿舍，郝海东等人一见面就喊：“小舅子来啦！”徐凯本身也喜欢踢足球，所以，挺喜欢与到中国执教的欧洲足球教练聊一聊。令徐凯感触颇深的是国内某些俱乐部老总的越俎代庖，“我和一位教练聊过，他说他作为主教练，却无法决定上场队员名单，谁踢比赛要总经理来定。这种事情在欧洲是无法想象的。”中超、中甲虽然号称是职业联赛，而且在这几年疯狂烧钱，但不规范、伪职业的事情还是屡屡发生，不禁让人唏嘘。

　　徐凯在波兰乒乓球国家队执教之余，在著名的旅游城市克拉科夫经营一家饭店，姐夫韩金铭因为国内足球青训落后，把儿子韩子暄送到了舅舅那里，边上学、边踢球。克拉科夫有两支超级队，其中一支名叫维斯瓦，韩子暄就在这支波超劲旅下属的足球学校踢球。

　　 波兰业余球员能踢中甲

　　徐凯介绍，光是克拉科夫一地就有好几十家俱乐部，联赛从1级到5级，每天都有比赛。“有一次韩金铭去看了看，问这是第几级的比赛，我告诉他是第5级，就是下了班大家踢着玩的，韩金铭吃惊地说‘就这水平，踢中甲没问题！’”徐凯说，中国足球和欧洲足球起步不一样：“城市到处都是草皮，弄个足球随便踢。小孩从四五岁开始就踢着玩，家长在一边看着，中国在这方面就差多了。”（记者 赵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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