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意的华沙

指路人

华沙老城的重建从1945年开始，至1966年全部完工，在1980年被入选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世界遗产目录。世界遗产委员会的评价甚高：“严格按原样重建，表明了波兰保留传统文化环境的真切心情。”　　在光线触摸到平原的地方影子逃逸着仿佛它们真的在奔跑，华沙屹立着，从所有方向开放，一座城市，并不古老却相当有名。 　　这是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诗人切斯瓦夫·米沃什的诗句，歌咏的是位于欧洲中心地带的波兰首都华沙。 到达华沙的当晚，天上飘起了细小的雪花，华沙的朋友兴奋地说：你们来得真巧，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当我从波兰内地旅行回到华沙的时候，欧洲10年不遇的寒流和连降数日的大雪已经把华沙塑造成一座洁白的城市。 　　冒着严寒，踏雪而行，不难发现市民的日常生活并没有因为下雪而受到影响。穿着蓝橙两色鲜艳服装的工作人员正在中央车站的地下通道中向过往的行人分发地铁报，公交车站上依然挤满了等车的人群。温暖的面包店和咖啡馆散发出阵阵诱人的芳香。安放肖邦心脏的城市 　　在到波兰之前，听到不少去过华沙的朋友对华沙的评价，大多认为这座历史名城乏味平淡。他们的评价令我吃惊不小。身在华沙城中，不由得感到那只是片面的评价。事实上，有两个华沙，一个相对乏味，一个饶有生趣。 　　华沙新城，街道宽阔，街道两旁排列着一幢幢大而无当、单纯追求容积率的建筑。城市规划秩序井然、整齐划一，但却毫无美感。当我沿着两条主要的道路——元帅大街和克拉科夫郊区大街由南至北行进的时候，情况发生了变化，仿佛从现实走进了历史，古老的教堂、纪念碑和塑像不断映入眼帘。 　　哥白尼塑像位于克拉科夫郊区大街和新世界大街的交界处，面向正北的哥白尼手持地球仪，仪态端庄，神情恬然。在哥白尼塑像的左侧是著名的圣十字教堂，教堂前弓身背负十字架的耶稣塑像十分醒目。圣十字教堂主堂内部气氛庄严肃穆，在每一根立柱上都镌刻着波兰历史名人的名字和浮雕头像。肖邦1849年在巴黎因病去世，根据他的遗愿，钢琴家的心脏被运回波兰，安放在圣十字教堂内的石柱下。圣十字教堂斜对面是卡齐米日宫，现在是华沙大学的一部分。1823年至1829年,肖邦作为音乐学校的学生,曾经在这里学习。 　　卡齐米日宫往北，是一座左右各立着一对巨大石狮子的建筑，身材高大威猛的卫兵站立在正门外。这就是现在作为总统官邸的拉齐维乌宫。拉齐维乌宫原先是贵族拉齐维乌的公馆，1765年，公馆的一部分被用作歌剧院开放，波兰的第一部歌剧就上演于此。肖邦的首次钢琴演奏会也是在拉齐维乌宫举行的。 　　过了拉齐维乌宫，街道右侧是波兰最伟大的诗人亚当·密茨凯维奇塑像，神情忧郁的诗人凝望远方。在波兰主要城市的中心地带都可以见到诗人的塑像，但是以华沙的这一座最大。童话般的老城 　　来到克拉科夫郊区大街的尽头，眼前出现的是一个方砖铺地的广场，广场前方竖立的是22米高的齐格蒙特三世纪念柱。位于花岗石圆柱顶端的齐格蒙特三世手托十字架，极目远眺。1596年，正是由于齐格蒙特三世的决定，波兰首都从克拉科夫迁往华沙，定都至今。华沙因此成为波兰的政治文化中心，18世纪末华沙更是成为欧洲最大的城市。 　　纪念柱东南侧是一座宏伟的橘红色建筑，这就是华沙王宫。华沙王宫的历史可以追溯到13世纪玛佐夫舍公国建造的防御性木结构城堡。1611年，迁都华沙的齐格蒙特三世入住王宫。华沙王宫是一座五边形的建筑，建筑中央是宽阔的庭院，内部陈设极尽奢华，现在开放作为王宫博物馆。从王宫绿色的塔楼上，可以俯瞰从王宫高墙下流淌而过的维斯瓦河。 　　穿过广场，古色古香的老城尽现眼前。纵横交错的街道宛如迷宫，仅容一辆马车经过的狭窄街道从不同的方向通向老城幽暗的深处。街道两边老房子的外墙上刷上了黄色、红色、褐色、白色、果绿和天蓝各种颜色，童话一般煞是好看。沿街的房子大都开设着各种书店、古董店、工艺品商店、咖啡馆和餐馆。这些老字号的商店每一家都十分有趣。具有特殊的亲和力，这也是老城和新城最大的不同所在。餐馆纷纷打开的窗户上都绘有神话故事和四季风景，当窗户关上时，从屋子里看去，就是一幅完整的图画。在一家古董店里，前苏联和德军的军服赫然并排陈列在货架上，在玻璃柜里，有不少华沙人的老照片相册、战争期间用子弹壳做的简陋的打火机。经营旧版图书的旧书店，那些年代久远的版画、钢笔画和蚀刻画均价格不菲。 　　老城广场是老城的中心，广场中央是华沙美人鱼铜像，昂首向天的美人鱼赤裸上身，手持剑和盾牌。华沙美人鱼早已经是华沙的象征，华沙的城徽就是美人鱼的形象。广场黄色的长椅上满是未清扫的积雪。露天画廊待售的大幅彩色照片上，斑斑点点的白色积雪与照片上的景致莫分彼此。 　　老城的弗里达大街16号是一座有尖顶的房子。这座不起眼建筑的二楼是居里夫人故居。居里夫人因发现了镭和铍，两次获得诺贝尔奖。故居被改建成了博物馆，两个贯通的房间里陈列着居里夫人生前用过的书桌、衣物、自行车、旅行箱、实验用的仪器和矿石。墙上陈列着居里夫人和家人大量的照片。 　　和同为世界文化遗产的克拉科夫老城不同的是，华沙老城是一个重建的城区。1944年8月1日，华沙爆发反纳粹起义，起义持续两个月，终告失败。1944年10月，波兰起义总指挥部所在的华沙老城被纳粹的火焰喷射器毁于一旦。战后，华沙人根据历史纪录和市民们的记忆，在瓦砾和废墟上复制出了老城所有的大街小巷，甚至连外墙的色彩与装饰也全部按照13至18世纪的原样重建。 　　重建工作从1945年开始，至1966年全部完工。老城在1980年被入选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世界遗产目录。这也是遗产目录中不多的几处重建后入选的项目之一。世界遗产委员会的评价甚高：“严格按原样重建，表明了波兰保留传统文化环境的真切心情。”“华沙的重生是13至20世纪建筑史上的不可磨灭的一笔……” 　　切斯瓦夫·米沃什这样书写这英雄的城市： 　　在被耀眼的黎明举起的城市广场， 　　在被炸掉了门的大理石的残迹下， 　　我经营着伏特加和黄金。 　　出红砖建造的巴洛克式样的城堡巴尔巴坎向西步行不远，就会看到一组雕塑，这是1944年华沙起义纪念碑。1989年8月,为纪念华沙起义45周年,建造了这座纪念碑。每一个塑像的表情莫不是悲伤凝重。尽管是隆冬，塑像中士兵手中的枪管里，依然插着市民奉献的鲜花。在纷飞的大雪中，红色和黄色的鲜花格外鲜艳夺目。 （作者：麦哲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