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中国人在波兰的故事

小飞侠

我居然没有资格为自己做饭，只好天天享受宾馆为我提供的西餐——
    波兰爱勒鲁公司是德国梅塞尔集团和中国杭州制氧机集团有限公司合资建立的工业气体公司，地点在波兰卡托维兹州一个叫雷布尼克的小城市。我作为该公司的中方设计代表和工程监理，在波兰工作了近6个多月。波兰人的热情、严谨和节俭，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9月的杭州，暑热还未褪尽，波兰却已带着秋天的凉意，与我同去的还有项目经理和质监工程师，我们3人从杭州出发时全穿着短袖衬衣，辗转到达卡托维兹机场时，已穿上夹克外衣，还是感觉有些冷。接我们的小车司机是雷布尼克当地人，见到我们后，非常热情地用波兰语同我们打招呼。由于先期到达的我方翻译临时有任务，我们没人懂波兰语，司机不知原委，一个劲地嘘寒问暖，我们只能面面相觑。当他看出我们完全不懂，就改用手势表达，我们还是不能全明白。但司机的热情实在难以拒绝，我就问他会不会英语，他只用英语简单地说“NO”。
    无奈之下，我无意中发现他的车内贴着一块小纸片，纸上的文字是德语，由于雷布尼克在历史上曾被德国占领，这里的人，尤其上了年纪的人，大都会点德语。我也初通德语，就用手指了指那纸片，问他会不会德语，他摆摆手。
    为了弄清楚司机的问题，我只能从背包里拿出纸和笔，示意他画出来。司机想了想，画了一个简单的弧线，然后打了个飞的手势，又指了指弧线的一端，说“卡托维兹”，又指弧线的另一端，我终于明白，他想问我们从哪里来。我回答从中国来。接着他又指了指车上的电子表，我明白他是想问飞行时间，我掰指头回答他。就这样，我与这位波兰司机通过手势、车内实物、画草图，相互交流了好一会，大家会心地笑了。
    安装公司的人员比我们早两星期到达雷布尼克，但因为现场某些环节还不具备安全作业条件，按照波兰的规定，他们“休闲”了两星期。当我们3人到达时，宾馆照例为我们准备了美味可口的波兰风味的晚餐，让安装公司的全体人员与我们共进晚餐。
    但安装公司人员似乎不太领情，甚至在饭桌上不时发发牢骚。原来他们来时带了厨师，但该厨师在办理工作许可与签证时，因时间仓促，并没有以厨师资格办理，而是与安装公司工人一起办理，只是在工种的工作证明上注明“可以烹调”字样。也就是说，没有中国政府权威机构的厨师证明，仅凭“可以烹调”证明，在波兰是不得从事烹调的。几经交涉，终因没有法律法规而无功而返。于是，安装公司人员只得天天吃西餐了。
    更不能让人理解的是，由我负责设计的那部分工程是波兰当地人安装施工，他们不像中国一样经常安排加班，所以施工进度很慢。后来，其它人都回国了，只剩下我一个中国人，我居然也没有资格为自己做饭，也只好天天享受宾馆为我提供的西餐。
波兰自加入欧盟以来，关于各行各业的执业资格，都十分严格，绝不能通融，在中国人看来，几乎到了不近人情的地步。
     华沙是波兰的首都，但华沙国际机场的规模，与我们杭州萧山国际机场也差不多，无论是占地面积、航班数量，都无法与北京国际机场和上海浦东国际机场媲美。卡托维兹是一个州府城市，其机场虽也冠名国际，但规模就更小了。在雷布尼克的道路上很少有空驶的出租车。即使偶尔遇见一辆空车，你招手，一般也不会停下来带你。因为有人预约，它正在去赴约的路上。如果你想打车，也要提前预约。
    在波兰，节俭的意识，渗透在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早在我们这个项目设计阶段，当我收到波兰当地公司有关项目平面布局的反馈意见时，发现整个厂区地面高度差别较大。我公司的设计人员就提出要求，希望将整个厂区的地面标高改为同一高度，这在中国几乎是常规做法，是设计人员份内的事，根本就不需要征求业主意见，但波兰不同，业主一般不会同意。
    因为，平整场地虽然会使设计更合理，但要花费更多的资金。所以总平面布置必须顺着场地实际标高进行设计，这给设计增添了不少难度。厂区道路的坡度，每一段都不相同。因此，作为设计代表就要时时刻刻服务现场，不可稍有疏忽。道路设计时，如遇到民宅，即使该民宅非常破旧，也不会作拆迁处理，而是避让民宅。
    这样的节俭意识在居民生活中也随处可见。这里的居民，家庭花园与外界一般只是用铁丝网或木质篱笆围起来，没有砖砌的围墙。花园里种植的花草树木，有很多是利用破旧的小木车或塑料盆作为花盆，鲜有相对昂贵的陶瓷质花盆，因为整体环境，空气洁净，花卉鲜美，看起来也别具一番风味。
    波兰虽然不是经济发达国家，但国家在发展过程中通过点点滴滴的积累，惠及百姓，这里所有公民都终身享受免费医疗。学生只要通过考试，就可顺利进入任何一所公立学校，而且从小学到大学，一律 免费。
作者：杨 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