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包揭示中国医院生态

小飞侠

美国《西雅图时报》4月10日专栏文章，原题：《红信封：红色中国的资本主义医疗》 我最近和一位在北京当客座医生的美国整容医生吃饭。他告诉我，中国公立医院的治疗水平是世界一流的，但一些现象看上去很奇怪。比如外科医生有一个吸烟室，几乎所有医生都是男的，护士都是女的。而医院的墙上到处是禁止递红包的标语。中国人习惯用红信封装送礼的现金，不管是婚礼、过年还是在医院。

　　“在中国，如果你有钱，你就可以拥有最好的。”这位医生说，“实际上，这是一种资本主义体制。”

　　中国的正式住院费用是很低的，但是北京的医院里，一位高级医生做一台手术需要800美元(约合人民币5040元)的红包。一个接续断裂股骨的手术需要8000美元，接续胫骨和股骨的手术则需要2万美元。省级医院的费用相对较低，手术质量也较差。中国民众的生活水平是美国的五分之一，只有一部分人拥有医疗保险。不能支付手术费用的病人会被赶走，哪怕他有一个急需修复的受伤关节。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这些。”这位医生说。但让他意外的是，很多人，甚至是农民都拿出来这笔钱。很多中国人把收入的一半存起来，然后再向亲友和单位借，或由使他们受伤的肇事者来支付。

　　“他们可以付，但只能付一次。”这位医生说，“他们承担不了并发症的治疗费用。”病人们都使用抗生素防止术后感染，尽可能快地离开医院。

　　此外，医院还有一个更大的收入来源，即医药公司。一些人可能不太了中国的药品体制。华盛顿大学全球健康部教授迪恩说，这种体制使病人要接受很多不必要的药品、X光扫描和手术，因为医院可以从中收费。穷人们不得不变卖家产，四处举债，或让一个女儿辍学。

　　迪恩说，中国当前正就其医疗体系进行大辩论。一方主张医疗应该完全由市场主导，引入美国式的医疗保险体系。另一方则认为国家应该直接加大对医疗的投入。近期，后一方占据了上风。迪恩也更赞成后者，他认为市场医疗体系太不稳定了。

　　在北京，上海和广州，一些由美国企业控投的私立医院都是按美式体制，公开针对各项服务收费的。我的外科医生说，他在北京认识的医生们都更喜欢公立医院，在那里，医生可以通过医药公司的回扣和病人的红包挣更多的钱。
(作者为《西雅图时报》主编专栏作家布鲁斯·拉姆齐，李亮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