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欧印象

小飞侠

——出访见闻
　           　圣彼得堡——沼泽地上的“天鹅湖”
         
　　圣彼得堡由拉丁语、希腊语、德语三种语言组合而成，意为“神
圣的石头城市”，其实是在一片沼泽地上建成的。这里曾是沙皇俄国
的首都。1924年列宁去世后，人们深切怀念这位革命领袖，“这里每
一块石头都记得列宁”,从而改名为“列宁格勒”。1991年苏联解体，
恢复圣彼得堡名称。圣彼得堡由大陆岛、瓦西里岛、彼得格勒岛三大
岛屿组成。500万人口，600多平方公里面积，森林覆盖率达到46％。
涅瓦河是这个城市的灵魂，它最宽达1公里，深达50米，穿城而过，
还分流出许多条天然河流和大小运河，在城中迂回,使这里充满灵性，
成为与威尼斯齐名的水城。300多座桥梁将这座水城连成一片。涅瓦
河上的10多座大桥，中间部分是活动的，每天晚上要定时开桥，以便
高大的货船、游轮通过。
　　圣彼得堡有着光荣的历史。1917年，列宁领导的十月革命在“阿
芙乐尔”号巡洋舰发出第一声炮响，开创了一个全新的苏联时代。二
战期间，这座城市被德国法西斯军队围困900天，寒冷和饥饿夺走了
几十万人的生命。圣彼得堡人民依靠勇气、意志和信心取得了反围困
的胜利。圣彼得堡成为“英雄城市”，圣彼得堡人的精神也成为俄罗
斯民族精神的象征。
　　圣彼得堡是俄罗斯的文化艺术中心。有40多所高校，普京、梅德
韦杰夫都毕业于圣彼得堡国立大学，成为这个城市的骄傲。有公立美
院、有400多所科研所、90多家歌剧院，50多所博物馆。
　　然而，我更感兴趣的是这里的芭蕾舞。其实，芭蕾舞是叶卡捷林
娜二世大帝从法国引进并发展的。现在，全世界普遍认为芭蕾舞的发
源地是圣彼得堡，世界各地的游客以能够在这里看到正宗的芭蕾舞剧
而自豪。这里的楼房并不高，据说彼得大帝当年要求楼房的高度不能
超过街道的宽度，因此，视野很开阔。我们远远就可以看到大幅的天
鹅湖剧照。晚上，其实也是白天。因为圣彼得堡是世界上少数具有白
夜（不夜城）的城市，每年的5月至8月城市中几乎没有黑夜。我们专
程看了一场芭蕾舞剧《天鹅湖》。这是一个专用剧场,专演这个剧目。
剧场不大，大约容纳200人左右。门内大厅是宫殿式建筑，金色的穹
顶，大幅的油画，高贵典雅的休息厅，已尽显了芭蕾舞的高雅。进入
剧场，观看演出的人全都西装革履、正装出席。随着音乐声起，帷幕
拉开，舞台上出现了碧蓝的湖水、墨绿色的白桦树林，湖面上雾霭缓
缓升腾、慢慢散开，只见几只白色的天鹅浮在水面上，映着水中的倒
影，从湖面缓缓游过。是布景还是身临其境？已无法分辨，也无须分
辨。因为已经不重要了，犹入仙境，人人陶醉其中了。接着，一群美
丽的“天鹅”出场了，高高的个头、修长的美腿,配上那尖尖的舞鞋，
白色的超短裙，更显天鹅的骄傲和高贵。随着那轻盈的舞步、柔曼的
舞姿，忽而跳跃如飞、忽而旋转得令人目眩，特别是快感十足装饰性
极强的“双脚打击”，加上头部的转动，把天鹅的魅力尽展尽显。群
舞、四人舞、三人舞、双人舞、独舞，把个天鹅表现得活灵活现、惟
妙惟肖，真是精彩绝伦。令人羡慕的是俄罗斯姑娘的身材，好像专为
芭蕾舞而造就，难怪叶卡捷林娜二世执着地痴迷于芭蕾舞的引进。剧
情并不复杂，无须语言交流，也不需要翻译，人人都能看懂，个个如
醉如痴。剧场内鸦雀无声，静场时，掉根针也能够听见。可见民族的
就是世界的，这就是文化的魅力、艺术的魅力。演出持续了两个半小
时，指挥根本不用乐谱，已经熟烂于心,炉火纯青，十分的得心应手。
观众全都沉浸在这美丽的舞蹈之中，不等帷幕落下，早已掌声雷动。
在这个夏天没有黑夜的沼泽地上，在这个“绿草白雪盖，破车比宝马
跑得快，干活靠的老太太”的城市里，美丽的《天鹅湖》深深地留在
了我的心里，留住了我的记忆。
    　
                　  我找到了保尔柯察金
         
    保尔柯察金是我崇拜的偶像，也是影响了我一生的人。一到莫斯
科，我就打听着关于保尔有什么可看可听。接待我们的小刘，一个山
东籍小伙子，在参观了俄罗斯二战博物馆之后，带我们去了莫斯科的
一个地方——“名人墓园”。按照中国人的习俗，人们是不愿意去墓
园参观的。但这个墓园非同一般，它完全是一个美丽的露天雕塑博览
园，鲜花盛开、绿树阴阴，非但没有死气沉沉的压抑，反而使来这里
的人在对艺术的欣赏中，表达着对逝者的思念；在对往事的追忆中充
满对美好生活的珍惜与向往。黑色、白色、红色各种颜色的大理石雕
刻，记录着逝者一生的辉煌和贡献，显示着俄罗斯人独特、高雅的悼
念方式和对雕塑艺术的追求与热爱。在这里，我见到了王明，我党早
期的领导人之一，黑色的半身雕像，国内常见的那种带底座的半身头
像，留着背头、穿着中山装；叶利钦的墓碑是一面俄罗斯白、蓝、红
三色国旗，长方形铺展在地上，国旗上凹凸不平，似风似浪，预示着
叶利钦的一生并不是风平浪静；赫鲁晓夫的墓碑则是黑白两色大理石
对半雕成的头像，喻意“功过参半”；两只手捧着一颗红色心脏的雕
塑下面，埋葬着一位著名的心脏外科大夫；一块白色的大理石，雕刻
着一位美丽的少女，身着超短裙，手臂举过头顶，修长的双腿交叉着
露出尖尖的舞鞋，优美的舞姿造型，告诉人们，这里安息着一位著名
的芭蕾舞演员；左肩夹着一把小提琴，断了琴弦，右手下垂，一看就
知道是一位再也不能拉琴的小提琴家；卓娅的全身雕像是英勇就义的
造型，衣服遮盖着被德国鬼子割掉的一个乳房，她的对面安葬着舒拉；
还有契科夫、果戈里等等。
　　然而，我最急迫最想见的人，终于在最后才见到。我在5000多人
中找到了奥斯特洛夫斯基，这位影响了我们一代人的人。一幅高大的
由底座托起的长方形黑色大理石竖立在面前，大理石上面，雕刻着侧
身仰坐的保尔柯察金，他目视前方，消瘦的脸庞是那样刚毅、那样坚
强。塑像的右手臂压着一摞厚厚的稿纸。大理石底座的左边放着苏联
红军的军帽，那种带红星的尖顶毡帽，军帽底下是一杆长枪。据说，
有一位50多岁的中国男人在这里用俄语背诵了那段名言，让周围所有
的人深受感动。而我，此时此刻，怀着一颗虔诚的心、朝圣的心，站
在保尔柯察金面前，用心朗读了一遍那段激励了我一生的名言：“人
最宝贵的东西是生命,生命属于人只有一次。人的一生应当这样度过：
当他回首往事的时候，不会因为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会因为碌碌无
为而羞耻。这样，在临死的时候，他就能够说：我的整个生命和全部
精力，都已经献给世界上最壮丽的事业——为人类的解放而斗争。”
青春年少时，我把它写在日记本的扉页，参加工作时，我用条幅把它
挂在办公桌对面的墙上，后来、再后来，它就镌刻在了我的心里。
　　不是什么人都能葬在“名人墓园”。据说，有一个专门委员会，
负责评审。什么标准，我们不知道，但的确都是名人,不分官职大小、
没有级别高低。而我，在这个特殊的地方，圆了一个梦，我为此而感
到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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