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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到中年

从恐惧和诡异中摄取能量 ——记波兰“末日画家”贝克辛斯基

小时候非常厌恶春天。没办法呀，每到那个季节，一种枣红色的毛虫们便会倾巢而出满世界蠕动着，令我怕极了，以至于夜不能寐。不过所有与毛虫有关的恐惧都在一天的清晨得以终结：那是个周末，在父母尚在熟睡之际我已经悄悄洗漱完毕离开了家。我很清楚我将要做的，而且冷静异常。握着刚刚折下的一根尚有嫩芽的柳条，为了怕被熟人发现，选择了与家隔着３栋楼房的一座花园，因为我晓得花园里的毛虫一向好多。当父母寻着我时，柳条已经换到了第５根，目力所到之处布满了粘腻的尸骸，那一刻起我晓得了：从此以后我再也不怕毛虫之流了。 　　十几年之后，当我看见波兰画家贝克辛斯基（Ｚｄｚｉｓｌａｗ　Ｂｅｋｓｉｎｓｋｉ）的作品时，我想，他就是那个拿着柳条奋力抽打毛虫的小男孩吧。 　　１９２９年２月２４日，贝克辛斯基出生于波兰小镇ＳＡＮＯＫ，他的童年在战争中度过，大学时代主修建筑，毕业后的工作毫无乐趣可言，不久便辞职不干了，开始投身艺术的创作。１９５８年，他的摄影作品首先获得艺术界的赞誉，其拍摄的多是一些人物头像，与人不同的是他着力表现的竟是些起皱的皮肤、缠绕的绷带、残破翻卷的树皮啦什么的。他这种对事物表皮特殊质感的迷恋，在其以后的绘画作品中很容易感受得到。 　　传说贝克辛斯基遭遇过一场严重车祸，并导致其脑部受伤，以致昏迷了数月之久。醒来以后，他声称自己在弥留之际看见了另一片世界的样貌，并开始通过绘画将其心中所见描绘出来。我想这或许是他的绘画创作太过颠覆人心了吧，以至于有人不得不编造出以上那段故事来求个解释。事实上关于其车祸的传言从来未经证实，坊间流言罢了。? 　　但是，贝克辛斯基绘画作品中那无以复加的死亡气息，又不能不令人惊叹：他究竟是怎么办到的？为什么办不到！种族灭绝屠杀、毒气室、万人尸坑，这些事情就发生在孩童时期的贝克辛斯基身边。这些童年时代的黑暗记忆一直浸淫着他，令他成年后依旧担惊受怕，无法释怀。有一天他一定意识到了，既然那段记忆不可能消失，那就描绘出这该死的一切！不仅要把自己内心最黑暗的、最腐烂的东西表达出来，而且要变本加厉万劫不复！画出它们！令世人在自己作品面前胆战心惊手脚冰凉，倘若自己能够做到这种程度，那么自己就成为了地狱的创造者，那么便不会再害怕什么了吧。一定是这样。 　　１９７７年贝克辛斯基举家移居华沙，他的画展在祖国波兰及欧洲其他地区相继开办，并获得意想不到的巨大成功。美国日本亦相继出现迷恋其“末日作品”的大量狂热拥趸。但他本人极少参加此类活动。上世纪８０年代期间，其作品风格开始转型，从９０年代早期开始，他的作品主要是一些超现实肖像画和十字架系列，这些作品弃绝了他早期作品的宏大场面，更加关注个体事物。２０世纪９０年代晚期，他开始使用数码技术进行创作，这种创作模式一直持续至他的死期来临。 　　上个世纪末对于贝克辛斯基来说是异常悲惨的，他的妻子Ｚｏｆｉａ于１９９８年去世。而一年后的圣诞前夕，他的儿子Ｔｏｍａｓｚ（一个颇受欢迎的主持人）自杀身亡，而且不是别人，恰恰是他本人偶然发现了不住在一处的儿子的尸体。在２００２年贝克辛斯基最后一次展览中，他这样说：“我们都将面临死亡，我也不例外。我个人更害怕死亡的过程而非死亡本身。我最害怕的，不是死亡的虚无，而是死亡所带来的疼痛。” 　　他似乎注定要死于非命。２００５年２月２２日，在其即将７６岁生日的前两天，贝克辛斯基在华沙的公寓被人杀害，死前身中十几刀。最终破案，凶手是他的一个画家朋友的儿子。至于杀害他的动机，就像他的许多画一样，至今笼罩着一层恐惧的“谜”雾。■ 　　（注：贝克辛斯基的画作相当诡异，他的行事作风也是如此，表现之一就是他从不为自己的作品命名。）

沿着秦淮河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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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洋孤舟

怪才！怪人多怪癖，也多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