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兰人喜欢赚钱藏在袜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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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早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波兰就在东欧国家中率先实施了多项经济改革。1989年起，波兰开始了从中央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的转轨，16年来，波兰的国内生产总值年均增长约4％，被公认为是改革比较成功的国家之一，一些评论家甚至说“波兰出现了经济奇迹”。16年过去了，波兰人的生活发生了哪些变化？现在的状况又如何呢？ 一个月收入只能买华沙半平方米房子 波兰有3800多万人口，其中73％居住在都市，27％居住在乡村。1989年，在内部经济压力和西方国家的推动下，波兰开始了制度转轨。1994—1995年间，波兰成为第一个国民生产总值超过转轨前水平的转型国家。2004年，波兰的国内生产总值达到了8837亿兹罗提（1美元约合3.2兹罗提），其人均国内生产总值从1990年的1547美元增加到2004年的6334美元。 波兰转轨前，华沙满街都是苏式样板楼，这些楼房质量不高，一概是暗沉的灰色。现在，华沙的建筑风格丰富了起来。记者两个在德国从事建筑业的波兰朋友说，如今波兰采用了和德国一样的建筑标准，建筑材料和工艺都很先进。波兰的中高层建筑不多，即使在首都华沙，20层以上的建筑也只有十几座，但其中不乏国际招标设计之作。 2004年5月1日波兰加入欧盟后，房地产市场前景看好，华沙每天都有七 八十个项目在开工，人们也更愿意买房。目前，波兰有800万套私人住房，占到住房总数的62%。2001年的统计数字表明，以居住面积计算，波兰人均住房面积为18.85平方米。和其他城市相比，华沙的房价最贵，一平方米均价为4800兹罗提，达到欧盟国家的中等水平。波兰人均月收入2500兹罗提，一个人一个月的收入只能在华沙买半平方米房子，年轻人买一套房得一辈子还贷款。 波兰的熟肉制品种类很多，但其他食品尤其是蔬菜的种类挺少。他们最喜欢的食物是煎肉排。上世纪80年代，团结工会领导人瓦文萨领导罢工，很大一个原因是肉排涨价引发了民众的不满。由于价格昂贵，波兰人平时很少进饭馆。中餐在当地相对较便宜，但一份鱼香肉丝也要卖到十多美元。 波兰的交通很方便，公共交通尤其如此。每个车站都有公交车到该站的时间表，车站上有挡雨棚，也有供残疾人乘坐的低板车。目前波兰全国只有华沙有地铁，中型以上的城市都有有轨电车。16年前波兰只有1/3的家庭有私家车，如今有车的家庭达到了2/3。加入欧盟的头6个月，波兰就从欧盟其他国家（主要是德国）进口了50万辆免税二手车。以每辆车平均2500美元计算，仅此一项波兰人就支出了12.5亿美元。 西方文化冲击波兰传统 波兰实行义务教育，除少数私立学校外，大部分中小学都免费，教育开支主要是教材、文具费和住宿费等。波兰的大学提供统一的助学金，家庭人均月收入不足569兹罗提的大学生，可得到同等数额的助学金，在此基础上，家庭收入越少，助学金就越高。 近几年来，心理学、英语、信息和政治学成了大学中的热门专业。许多大学都和外国学校有互换生项目。波兰人中1/4会英语，1/4会俄语，1/5会德语。如今年轻人喜欢学英语、德语和法语，而将俄语当作第一外语的人很少。 波兰人的休闲生活也很丰富。华沙人周末爱到公园散步或者去教堂。原来很多商场周日不开门，现在基本上都营业，购物的人比平常多三成。波兰的零售业都被家乐福、特易购等外国零售业集团控制着，商品以进口货居多，价格与欧盟其他国家差不多。 华沙人爱看电影、看戏，许多大片在波兰都是与全球同步上映的，大型综合电影院在华沙就有七八家。波兰的人均剧院占有率为欧洲第一，大的歌剧院、音乐厅能坐1000多人，小的则仅有二三十个座位，只要有演出就是满座。在华沙演出季，爱好戏剧的波兰人每天都有至少20个选择，周末更多，票价也更便宜。 随着与西方国家接触的增多，西方文明和波兰传统文化的碰撞日趋加深。具有强烈美国色彩的说唱音乐代替了波兰民族音乐和舞蹈，快餐也开始上了波兰人的餐桌。以万圣节为例，11月1日是波兰自己的万圣节，那一天，所有的波兰人都会去扫墓、买花、摆蜡烛，到教堂怀念亡人，晚上整个墓地都是祭奠的烛光。随着西方文化在波兰的渗入，年轻人开始过起了美式万圣节，他们装扮成鬼怪的样子吓唬人，完全背离了波兰传统。 波兰人喜欢“赚钱藏在袜子里” 据当地统计机构公布的数字，12%的波兰人在银行里有存款，波兰人不太相信银行，更喜欢“赚钱藏在袜子里”。10年前，六成的波兰家庭有自动洗衣机，现在这个数字是九成。90%以上家庭有收音机、彩电和吸尘器，半数的人有手机，1/4的人有电脑，40%的人有钱可以出国或去外地度长假。1993年有73%的人感到日常生活拮据，现在这个数字不到1/3。存款超过1.8万美元的波兰人数每年增长10%，是全球平均数的两倍；存款超过3万美元的波兰人数每年增长15%，是全球平均数的3倍。1 灰色经济是波兰经济发展的一大障碍。灰色经济又被称为影子经济，因其逃避纳税义务而处于半地下状态。2002年，波兰灰色经济规模约占其国内生产总值的27%，比2001年增长8%，从事灰色经济的员工约500万，占就业人数的21%，国家财政每年因此损失的税收超过100亿兹罗提。如今，灰色经济在波兰的比重已接近1/3，居欧洲最前列。 波兰人是最不满意的民族 据今年9月的一次社会调查显示，波兰人是世界上最不满意的民族。跟波兰人聊天，没三句话，他们总会找到不满意的地方。事实上，波兰的社会问题确实不少。 由于缺乏有效打击犯罪的手段和严刑峻法，波兰的社会治安状况很不理想。1998年，波兰警察总局局长在家门口被黑社会枪手打死，该案至今仍未侦破。2003年，两名全副武装的波兰特种部队警察在华沙南部一个小城与黑社会枪战时被打死。今年，又发生了俄罗斯和哈萨克斯坦外交官的孩子在华沙被打，德国驻格但斯克领事光天化日之下被抢的事件。此外，汽车盗窃在波兰也很猖獗，小偷甚至偷到了德国。德国有句讽刺的话：“去波兰吧，你的轿车在那里等着你。” 波兰的失业率是造成群众不满情绪和社会不稳定的重要因素。波兰转轨之前，人们的工作是由国家统一安排的，而现在波兰人的失业率高达18%，居欧洲第一。记者的波兰朋友彼得80年代初取得了自动化工程硕士学位后，进入了一家国有量具厂。他以为自己会像父母亲一样，在这个工作岗位上稳稳当当地干一辈子。但谁知苏东剧变后，波兰为尽快与西方政治经济体制接轨实行了休克疗法，大批国有企业被私有化或倒闭，彼得所在的量具厂也被迫关门。尽管彼得承认这也在意料之中，但40多岁失去铁饭碗还是让他非常失落。如今，他只能在一所私人驾校中当教练，成为灰色经济中的一分子。 今年的波兰大选中，法律与公正党提出的竞选纲领颇能反映波兰民众对现实的要求和不满。这一纲领强调降低高失业率，打击腐败，尤其是要清算1989年以来国有企业私有化过程中的幕后交易，增加警力打击刑事犯罪，清算历史，重建秩序。它无疑为法律与公正党连赢议会、总统大选提供了巨大帮助。 虽然人们把选票投给了法律与公正党，但对政治的冷淡却没有改变，对现任政府的信心也不高。今年举行的议会大选投票率仅为40%，总统大选投票率也不过50%。投票日当天，议会选举结果的直播收视率甚至还没有足球比赛的收视率高。 （作者：金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