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匈牙利从"练摊"到要建唐人街

指路人

在布达佩斯华人圈中，宋万军和他担任董事长的银河集团，是大家经常谈论的对象。银河集团的大楼不仅气派，不断有匈籍雇员进进出出；而且偌大一个院子，上班时像是举行名车博览会。 已经50开外的老宋，一如当年在河南开封做工商局干部，还是一脸的憨厚，据说他在当地华社人缘不错。他的事业能做大，与他的为人有着直接的关系。 目前他掌管的这家集团公司，已与当地政府签约，买下了一个废弃的火车站和8万平方米废弃的厂房，准备在这块长达1.6公里、占地20万平方米的狭长地带，投资2.3亿欧元，再造一个“唐人街贸易中心”。“这条街建成后将会很漂亮，称得上是中国商人在布达佩斯建设的第三代商业街。”他信心满满地说。 第一代商业街就是“四虎”市场，是中国商人于上个世纪80年代末90年代初来到布达佩斯后，在当地原有的一个摆卖旧货的跳蚤市场基础上改造而成的。在勤劳的中国商人手中，这个市场从仅周末开业变为天天营业，面积扩大了许多倍，而且已经成为辐射整个欧洲的小商品集散中心。 宋万军是这个市场变迁的见证人及参与者。1991年，他提着5件皮夹克和4瓶二锅头，从北京启程，坐了一星期火车，抵达莫斯科；然后转乘两天火车，来到布达佩斯。头天，他匈牙利语一句听不懂，掏出200美元，换成福林，到一个小店指指一包意大利通心面，买下；悄悄从货架上取下一包白色粉末，掏出尝尝，于是买到了盐。吃下煮面，就到“四虎”市场“练摊”。他第一声叫卖，就是指着一大堆丝袜，扯着嗓子用中匈文混合语喊道：“200块一‘球毛’（匈牙利语，意为一打）”。“那时我们7个人挤在一间租来的房子里，我打鼾，大家就一致推选我睡在厨房的地板上。那时可真是苦哇。”宋万军回忆说。 也有痛快的时候，那就是晚上数钱。生意最好时，一天收到现金2700万福林。当时福林最大面值1000元，赚来的钞票得按面值大小码齐整，再存银行。“那么一大堆钱，数到凌晨一两点也数不过来，真想撒手不数了。”宋万军笑着说。 中国改革开放早于东欧，可以源源不断地提供物美价廉的货品，这让宋万军们获益甚丰。有了钱，宋万军立刻用于再投资。“四虎”市场对面有片厂房，厂子倒闭了，厂房空着。宋万军在国内时，正在热映《废品的报复》，这部匈牙利影片剧情滑稽可笑，讲的是一个企业领导人穿上新买的裤子，不是扣子掉了就是带子断了，让他出尽了洋相。他怒而追查裤子出处，结果查来查去，查到了自己的工厂。现在，过去在计划经济体制下建成的工厂，已被市场经济大潮所冲垮。宋万军担负起了让它们“起死回生”的重任。 他组建了建筑公司，把旧厂房改造成集批发零售为一体的新市场。在他及其他华商的共同努力下，两公里长的地摊式“四虎”市场对面，很快站立起一个同样面积与长度的室内市场。 现在，按照宋万军的设想，正在建设中的第三代市场，也就是唐人街贸易中心，要做到“20年不落后”。大街两旁不仅建现代化商场，还有川菜、湘菜等中餐馆，设置中文学校。它不仅将是不达佩斯的新地标，也会成为华侨华人的新家园。 “匈牙利讲法制，我们华人生存环境较好。像这个唐人街项目，经区议会审议批准，其他事便一路绿灯。华人在这里经商，有律师事务所、会计师事务所、物流事务所等提供服务，即使外语一句不会，也能顺利做生意。现在，这几个市场上，华商一年贸易额已经超过30亿美元了。”宋万军看来已是志得意酬。但也有遗憾，也就是唯一的儿子对经商一点兴趣都没有，在英国牛津大学数学研究所读完博士，又留下来念博士后，看来不能指望他子承父业了。 来源：人民日报海外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