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奶吧—体验社会主义大食堂

指路人

　　离华沙“居里夫人故居”不远的牛奶吧。身后是“巴巴钦”（古代防御性建筑）。 　　莱茵独语：在波兰旅行，你会遇到一种特殊的“吧”——“Bar　Mleczny”。翻译过来就是“牛奶吧”。不过它不是单卖奶制品的吧，而是存在于上个世纪六十年代初期——八十年代末期的、带有社会主义福利特色的、向市民提供一日三餐家常便饭的、自我服务性质的普通餐厅。这里供应的饭菜以鸡蛋、谷物、面粉、蔬菜类制品为主，反映商品短缺时代的特征。不过随着波兰经济的转型，这里也出现了大饭馆里有的肉类、禽类菜肴...... 莱茵本科学的是国际关系。说到国际关系，据莱茵心得倒有几分像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今年年初因“圣火传递”在巴黎受阻，中法关系一度紧张。法国总统萨科奇表示：“如果中国不改善西藏的人权状况，本总统就不打算出席北京奥运”。话音刚落，就有一拨中欧小国（如捷克、波兰等）总统纷纷紧跟表态：“是呀，是呀。北京的人权状况那么糟糕，如果没有改善，我们也不去了”。 　　到了“奥运会”开幕那天，法国总统还是来了，反倒把中欧这些国家的总统晾在了一边，弄得有几分尴尬。法国总统虽只呆一天（据说连过夜都没过），但至少表明他代表的法国对在北京举办的奥运会的重视（实际上，他此次来北京多少是在法国工业界的压力下，法中间的购货合同还属草签，表现不好中国完全可以取消合同）。 　 　　 　　 说起中欧这些国家怎么就对法国那么言听计从？我想有几分历史原因。拿这次我去的波兰为例，感觉是这些国家像是刚脱离温饱小农经济的“布尔乔亚”，如果法国是“大资”，那捷克波兰就是“小资”了（首都布拉格、华沙是小资的不能再小资的地方了）。历史上波兰曾经被其邻国奥地利、普鲁士、俄国瓜分过三次，唯一一次扬眉吐气是借着拿破仑军队打到莫斯科做为“华沙公国”再次独立。可好景不长，拿破仑滑铁轳战败后波兰跟着倒霉，又被俄国兼并。１８３０年华沙爆发独立起义，起义失败后约有一万多波兰知识分子精英逃往西欧，其中包括肖邦、密茨凯维奇，绝大多数人以巴黎为居住地。 　　波兰是一个小国，但对世界文明史的贡献是巨大的。波兰历史有四人中国人耳熟能祥，除活在中世纪的哥白尼外，近代波兰名人似乎都与法国有着很紧密的联系——肖邦、密茨凯维奇和居里夫人。因此，从思想上来说，东欧的知识分子似乎更接近于西方思想。无奈二战后苏联的强势，使得原本属于西方阵营的东欧小国不得不归靠社会主义东方阵营。从那时起，东欧知识分子在意识形态的反叛从未停止过（匈牙利事件、布拉格之春）。法国——作为“自由民主”的一面旗帜，成为许多东欧流亡知识分子的避难所。“生命中不可承受之轻”的作者在“布拉格之春”后流亡巴黎，不得不让人想起肖邦在“十一月起义”失败后怀掾一捧波兰泥土离开华沙的场景。 　　被联合国列入“历史文化遗产”名录的克拉科夫古城的“牛奶吧”，是我吃到味道最好的“牛奶吧”。 　　说了那么多题外话，读者或许莫名其妙——这与本文“体验社会主义大食堂”有什么关系？有关系，刚才说了“没有无缘无故的爱”，现在就要讲讲“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了。按说中国和波兰早在１９５０年代关系好的不得了，因为同属于社会主义阵营。这点从我到华沙的第二天就得以证实，那天我自己去汽车西站找开往肖邦故居的郊区长途汽车，正纳闷时一位６０来岁的波兰老人用极其标准的普通话（只有在北京语言学院受过正宗对外汉语教学的才有的腔调）问我“您需要什么帮助？”，也许这位老人当初就在北京留学。到了１９８０年代，自１９７９年始的农村承包责任制使中国民众开始摆脱“短缺经济”造成的物质短缺，市场上的商品极大的丰富；而波兰正好相反，别看他们闹“独立工会”，但整个经济体制还在“计划经济”下，老百姓买日常生活用品都是配给制度，这种“凭本购物”的现象在中国是７０年代和８０年代初才有，所以现在的中国年轻人感受不到波兰民众当时对于社会主义制度的厌恶程度。 　　邓小平同志的伟大之处在于干着资本主义的事，却能够打着“社会主义特色”的旗帜。这使得中国经济转型避免了在意识形态争论、以及来自党内的阻力，从而快速地使得中国经济进行资本原始积累、走向市场繁荣。而东欧、苏联则是另一番景象。 　　当我到波兰克拉科夫的第二天，在旅行问讯处拿到一份资料，当地旅行社组织“共产主义体验一日游”，价格是６０欧元。包括：在城市北部原共产主义示范区的集体宿舍参观，在“牛奶吧”吃一顿社会主义大锅饭，驾驶８０年代波兰自产汽车“波罗乃茨”兜一圈。“一日游”的广告语是：“你能想象成百上千个波兰人在半夜起来排队就是为了买一卷手纸吗？你能想象三个月不吃肉是个什么滋味？”....这些东西对西方人来说很有号召力，对于我这样来自社会主义国家的人就是小菜了。 　　我对波兰人说：这有什么，你到北京去，我也给你来个“共产主义红色之旅”：早上上班先开会讨论“三个代表”，中午到单位食堂吃顿饭——保证比你们大食堂好吃；开汽车我们有合资厂出产的切诺基、宝马.....。自然我说的社会主义与他们讲的社会主义完全是风马牛不相继及的两件事。 　　波兰首都华沙大学门口的大学“牛奶吧”。 　　可在８０年代末的东欧，除了当政的共产党领导人，谁要说“社会主义就是好”，那他不是傻子就是别有用心。波兰老百姓在社会主义体制下过得太久了，一心想奔资本主义，这才有后来的“团结工会”、“和平演变”和“颜色革命”。 　　而此时的中国却在“四个坚持”——给摇摇欲坠的东欧共产党政权打气。波兰后来当政的知识精英出身的政客和老百姓不恨中国人才怪呢——好象他们吃不上饭全是让中国人“社会主义好”呼悠的。同样的事发生在东德——１９８９年冬天，东德共产主义政权摇摇欲坠，而此时中国派出代表团去向东德同志们传授防止“和平演变的经验”（武力镇压）。后来像默克尔哈维尔这样的政客上台后能说你中国好吗？这就是我说的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牛奶吧”内陈设简单——看到桌子上跳跃的麻雀了吗？ 　　　出门在外，除住宿吃饭是笔不小的开支。好在波兰物价低，化不了多少钱。更好的是可以在这种被称之为“牛奶吧”的小餐厅吃上物美价廉的饭菜，也体验了一把当年社会主义的生活。在东欧和苏联一些社会主义国家，无论机关还是企业都有自己的大食堂。可社会主义时代的波兰却是社会主义阵营中唯一一个企业不办食堂的国家，因此这种“牛奶吧”快餐店就解决了普通老百姓一日三顿就餐问题。 　　 “牛奶吧”的菜单一般悬挂在柜台边上。这种窗口似曾相识..... 　　供应饭菜的服务员态度很是一般。尽管“牛奶吧”的经营已经转为私有，但服务员的心态还是“公有制”——爱吃不吃。不过她还是问我：汤里放面条还是米饭。我说：“米饭”。老郑太太解释说：这种“汤泡饭”的形式只有在集中营或过去的黑龙江兵团里有。郑太下过乡，在兵团的大食堂干过活。 　 　　上面是老郑太太要的蘑菇汤，下面是我要的番茄汤；里面有少量米饭，喝了这碗汤几乎半饱。这蘑菇汤一碗2.80兹罗提（值得一提的是，在这家店的边上有一家公共厕所，上趟厕所是２个兹罗提，遗憾的是所有这样的快餐店是只管上、不管下的。但比较起上厕所的费用，这碗汤是相当便宜了），番茄汤是 3.50兹罗提。两碗汤加起来约２欧元。 　　在正常经营的饭店，一碗汤至少３欧元。过去社会主义制度下“牛奶吧”受政府补贴，现在城市政府仍在补贴这样的快餐店；因此我们去那里吃饭，实际上是享受了波兰的福利。 　 　　下面这家“牛奶吧”开在我住的酒店对门，这家“牛奶吧”转轨比较好，装修现代、经营模式灵活——采用顾客自取食物方式，然后到柜台边称份量结帐。不管是肉还是米饭，都是２３个兹罗提一公斤。下面这盆饭我花了１３个兹罗提（约４欧元，人民币４０元）。老郑夫人花了也是１３个兹罗提。来这家店就餐的以游客为主，大概装修现代清洁，音乐吸引人，比叫适合来自西方世界的游客。 　　在波兰“牛奶吧”的主要顾客是：附近居民，退休职工，学生，大学教授，旅游者，靠政府救济金生活的人、其他低收入者，叫化子。 　　来这里吃饭都有一个目的——图得是物美价廉和实惠，还有就是这里能够吃到波兰的家常便饭。这几桌都是当地的知识分子，我上去先看看他们吃什么，然后让他们将菜名用波兰语替我写下来，这些人都会讲英语，也没觉得来廉价餐馆吃饭面子下不来。 　　这家“牛奶吧”的角落里有个要饭的人。 　　学生是“牛奶吧”光顾最多的顾客，在波兰留学生活费用低、学费低廉，目前已经成为中国留学生的留学目的地之一。 　这家“牛奶吧”开在一家高级饭馆隔壁，它家的土豆饼比那家高级饭馆做的土豆饼还好吃。 　　这是我在这家“牛奶吧”点的：蘑菇汤、土豆鸡肉饼、沙拉。 　　　蘑菇面疙瘩。 　　老郑夫人点的炸猪排、沙拉和红菜汤。 　　　所有加起来不到３０兹罗提，相当于９欧元（９０元人民币）。 　　目前许多“牛奶吧”面临倒闭的危险，据说在华沙市中心剩下不到十家。不过根据我的观察，只要经营得当，来客还是川流不息的。我去的这家“牛奶吧”从上午９点经营到晚上８：３０，这是普通饭店不能比拟的便利——提供一日三餐，符合老百姓的钟点。 　　“牛奶吧”见证了社会主义福利制度的兴衰。 　 　　在华沙老城的石板椅子上歇息——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华沙９５％的城市建筑被毁。 来源：新浪博客

影林

很详细 很有趣！

风筝与风

没见过，很想去:tk_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