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访波兰钢琴家莱斯泽克-莫泽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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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斯泽克·莫泽尔与他的合作者、著名倍司手拉斯·丹尼尔松。

　　爵士乐更真实，更生动，更此时此刻 　　在欧洲，有很多受过专业古典音乐训练的钢琴家，最终转向了爵士乐，因为他们觉得古典音乐已成历史，代表着过去，而在爵士乐中有更多可以被人们看到、感觉到的东西，代表着当下的生活。波兰钢琴家莱斯泽克.莫泽尔就是其中如日中天的一位。这位波兰“10年来最非凡的爵士乐钢琴家”参与制作的电影配乐《寻找梦幻岛》，获得了第77届奥斯卡最佳原创配乐奖。 　　文/刘牧洋 　　“我的手虽然不算大，但是正好够演奏肖邦的音乐了。”说完，有着一头带点金色的棕色长发的莱斯泽克.莫泽尔(L eszekMozdzer)自己笑了起来。采访当天，作为波兰文化节“大使”来到上海的他，脚上踩着双老头沙滩鞋，显得轻松随意。 　　出生于1971年的莫泽尔，因为演奏肖邦的作品而闻名。在波兰，莫泽尔被视为近10年来最非凡的爵士乐钢琴家，并以自己独创的方式诠释了肖邦的音乐。 　　从小就热爱舞台演出的莫泽尔有着很好的乐感。他毕业于以波兰作曲家斯坦尼斯拉夫.莫纽什科(Stanisla wMoniuszko)名字命名的一所音乐学校，很早就接受了传统音乐教育。 　　18岁时，莫泽尔的兴趣转向了爵士。朋友介绍他接触了一些作曲家，并有机会演奏一些乐章片段。在拥有自己的工作室后，他在波兰的爵士俱乐部演出，并和不少作曲家合作电影配乐，其中就有让他名声大噪的电影《寻找梦幻岛》(Fin dingNeverland)配乐。 　　和肖邦一样，莫泽尔喜欢在作品中巧妙地吸收一些新元素，并把它们与当时的先锋音乐表现手法紧密结合。迄今，他已经录制了100多张唱片，其中10张是他的钢琴独奏专辑。 　　尽管人们总是把他视为肖邦作品的最佳诠释者之一，但莫泽尔并不喜欢这个称呼，正如他也不喜欢人家把他简单地定义为爵士钢琴家。他认为自己正在做的是“很疯狂、很有趣的音乐”。 　　B=《外滩画报》M=莱斯泽克.莫泽尔(LeszekMozdzer) 　　B：是不是每一个成就非凡的钢琴家，都从小表现出过人的音乐天分？ 　　M：其实不是，我只是一个想在舞台上表演的孩子而已。后来，我学习钢琴，演奏爵士乐，也是因为生活的原因。毕业后，我成了一个职业钢琴家，开始寻找作曲家合作，但刚开始，我没名也没钱，甚至只能演奏一些乐章的片段。 　　B：那段日子是怎么度过的？ 　　M：刚开始，我赚的钱只够打车回家，左手拿到薪水，右手就交给了出租车司机。两年后，越来越多人来看我演出，我攒下了不少钱。后来，有一些作曲家比较欣赏我的演奏，我才开始演奏完整的作品。也是从那时起，我才能理解，我之前弹奏过的片段的意义。 　　B：为什么一开始学音乐的时候，就选择了演奏肖邦的作品？ 　　L：哈哈，肖邦的音乐需要大手来演奏，我的手不算大，但刚刚够。在学校的时候，我学的是传统的古典音乐。人人都说，肖邦的作品非常经典，你应该去学习，我就这么做了。有意思的是，在波兰，有很多中国的钢琴家也在演奏肖邦的作品，他们的手比我还小，却能弹下来，我觉得这很神奇。 　　B：为什么会转向爵士乐，还做了不少先锋的尝试？ 　　L：我一直在传统的音乐中学习，不少伟大的作曲家教会我什么是经典。但我认为在爵士乐中，有更多可以被人们看到、感觉到的东西。我看到的爵士乐的表演者，他们在演奏时，带给人们一种无限想象的空间。而古典音乐很难体现这种东西，它们已经是历史了。爵士乐更真实，更生动，更此时此刻。 　　B：在与你合作过的那么多作曲家中，谁对你的影响最大？ 　　L：1992年，我得到了生命中的第一个机会，也是我人生最大的一个转折点。那天，波兰爵士界很有名的前辈兹比格涅夫.纳米斯洛斯基(ZbigniewNamyslowski)问我，要不要参加西班牙的一个演出。和我一起演出的，将会有欧洲爵士乐领袖之一、挪威乐手杨.葛巴瑞克(JanGarbarek)。我当然立刻答应下来，后来，我们在西班牙的毕尔巴鄂一起演了一场。那次演出后，我接到很多邀请，很多有名气的人都希望我能和他们一起演出。1996年，有个人给我打电话，说帮我出版一个肖邦作品的独奏专辑，那是我的第一张个人专辑。 　　B：你曾经和詹恩.凯兹梅利克(JanA.P.Kaczmarek)合作过电影配乐《寻找梦幻岛》，并获得了奥斯卡最佳原创配乐奖。凯兹梅利克是波兰电影音乐家三巨头之一，他当初是怎么找到你的？ 　　L：那是6年前的事情了。有一天，他给我打电话，说希望我能在这个配乐中演奏钢琴。那是段很唯美的钢琴独奏，我答应了他，这可是一个很难得的机会，之后我们就开始了长期的合作。后来，在这部配乐录制完成之后，我得到了不少灵感，还发行一张即兴演奏的唱片。 　　B：电影配乐的工作，对你自己的音乐创作有什么样的影响？ 　　L：电影配乐和单纯的作品演奏是很不一样的，因为那不是你一个人在演出，你必须和其他人一起合作，大家要互相理解。对于我来说，就要尽量理解作曲家的意图，而不是去迎合。比起音乐作品来说，电影音乐更简单、更美好，也更有空间感，因为你可以看着画面去感受音乐。 　　B：你喜欢和什么样的作曲家合作？ 　　L：我从不和把音乐表现得很复杂的作曲家合作。其实，演奏越简单的作品，越是困难。太复杂太罗嗦的作品，往往是画蛇添足。我曾经和一些美国作曲家合作，我觉得他们都是很开放的人，很懂音乐的游戏规则，有创新精神，都是我愿意合作的人。 　　B：打算什么时候在中国开一次真正的演奏会？ 　　L：本来我是计划在北京开一场演奏会的，但因为中国地震的缘故被取消了。这次上海的演奏会，可以说是我音乐的一小部分吧，我会带来一些肖邦的作品。当然，还有自己的音乐，不是为了迎合别人而作的音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