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钗 头 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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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7-10 15:04:58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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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千树, 斜阳暮, 江水东去瓜州渡。 园空翠, 晓岚碎, 知是他梦, 却为心醉。 最!最!最! 苍天路 风难住, 归时方知无系处。 春将没, 欢时泪, 一怀真烁, 不知憔悴。 对!对!对!
 楼主| 发表于 2008-7-10 15:57:26 | 显示全部楼层

半个世界下雨

Part.1 我基本一个人来往。转过一个拐角,踱下楼梯,穿过长长的走廊,侧身走进车棚里被车堆满的窄窄的过道,扶着车绕出学校。每天都如此的单调。 偶尔会在自习课上看看杂志,然后感叹时间飞快。也许就会这样过完高中,如果没有那封信的话。 那封信在传达室呆了一个月,有强迫性心理的保安终于忍无可忍,将信送到我们班。那封信在讲台上呆了一天后被好心的团支书放进我的抽屉,然后在里面呆了两天。直到我星期六整理抽屉时才发现。 一个白色的信封,信封上的字相当不好看,东扭西扭的,而且没有落款人。拆开信: 王一凡: 展信佳:)我没记错的话,你是叫一凡吧。我从Dane那里弄到了你学校的地址(找你很辛苦)。我现在回来了,大概住两个月。我想见你一面,在走之前。 本来想来亲自你们学校的,可我对这里太陌生了,对公共汽车的路线也不太了解。我现在的活动范围仅限在离家一千米左右。我拿出地图找你的学校,却没有找到。只找到了第一中学,我觉得你的学校可能会更远。Dane也只有你学校的地址,他说你搬过次家。 其实也没有多大的期望你能读到这封信,但觉得不去试试太可惜了。如果你收到了,千万要回信。或者撕碎它,我早已习惯纷飞的感觉。 你的Rain 4月20日晚 这封信我读了两遍,首先给我写信的应该是个女,其次我不记得有个叫Rain的朋友,而且她把我的名字记错了,然而我记得有个英文名叫Dane的小学同学,现在在杭州读书,学的是舞蹈专业,只不过和他很少联系了,唯一一次还有印象的是在过年时的写信问候,至于长相早已不记得了。 回家时,我去学校的传达室看了下有没有其他给我的信。我一封一封查看,没有发现给我的。回到家,我写了封信,大概就是问她是谁。然后我又查了下Dane的联系方式——查到一个地址。我准备给他也写一封信,然而却下不了笔,感觉无力的文字与苍白寒暄无法被装进这小小的信封。连长相都记不清楚,我开始想象Dane的样子,回忆小学的情况。Dane是我的同桌,第一堂英语课上老师给取了这个名字。初中也是在一个学校,初一下半学期时有舞蹈天分的他转去杭州学舞蹈。刚转走的那一年,每次过节总会给我打电话,说是寝室里这些时间打电话免费。我知道他那是孤独,到了陌生的城市就会油然而生的孤独。 他在信里写到,杭州是个繁华、拥挤的城市,所以我瘦了许多。没有联系的拥挤和瘦之间被他加上了等号。Dane用他自己的幽默宣泄压力、惶恐。 第二天,我将给Rain信投进传达室里信箱里。虽然没有报什么期望,但还是去做了。也许我只能做没把握的事。 接下来的日子还是和往常一样。转过一个拐角,踱下楼梯,穿过长长的走廊,侧身走进车棚里被车堆满的窄窄的过道,扶着车绕出学校。只不过出学校前多了一个步骤——去传达室看看没有给我的信。 再次看到信是在三天后的中午,还是白色的信封,同样难看的字。在信里,她兴奋地表示竟然我收到了她的信,说她是我的小学同学兼初中校友,只不过初一时转走了,转去加拿大,生活在渥太华。中文名字叫吕莹。让我去她家找他。小学的情况记不得了,但初中似乎有个叫吕莹的女生。 离期末很近了,但我还是在星期六按照信封上的地址找到了她家。是老城区,但毕竟繁华过。我按了门铃,与此同时我脑海里突然出现被冰雪覆盖的加拿大的辽阔,连绵的山峦在冰川作用下形成角峰,美加交界的磅礴的尼亚拉加大瀑布上接伊力湖,下灌安大略湖。 门被打开,一个高挑的女生。我从加拿大的壮阔中回到初中,努力将眼前的女生的容貌和我在初中见过的女生的容貌相比较。脑海里闪出一张张面容,逐一比较,在0.3秒的筛选后选择了放弃。我问:“你是吕莹?”眼前的女生露出了笑容,说:“恩,一凡。”我认为刚见面就指出女生记错我名字的错误过唐突。只好不置可否暂时充当一凡。 吕莹身材高挑,皮肤白皙。卷卷的长发顺肩披下。眼睛一眨一眨,仿佛两颗星星放着光芒。高挺的鼻子,微翘的嘴唇。微笑时有两个浅浅的酒窝。 我随着她走进房子,我问:“你确定你认识我?”吕莹转过头,说:“当然,你初中的时候名气可大了。”我说:“有吗?”“要和咖啡还是茶?”吕莹问,“你的画呀,初中看过你的画还有诗什么的。”我说:“有可乐吗?汽水之类的。自己都不知道初中那么有名,我走路上也没人跟我打个招呼什么的。”她去厨房冰箱里拿可乐,从厨房里传来声音:“是你自己老摆着一副拒人千里之万的表情嘛。”她从厨房里拿出来两罐可乐,递给我一罐可乐。“卟嗤——卟嗤”我们打开可乐。我问:“你是混血儿吗?”吕莹露出她浅浅的酒窝,说:“没想到你会问这个问题。”我说:“问的人太多了?”她点了点头。她似乎是认为我不应该问那么简单的问题。我说:“哦,那你不是混血儿”她说:“知道还问?”我说:“你确定自己不是混血儿?”她说:“不是。你真的不记得我吗?小学同学,初中校友。”我坦诚地说:“没有印象。”她不知道从哪变出一张小学毕业照给我看,用手指轻轻地一指,说:“喏,这个是你,我就在你的前排。” 我仔细地端详照片,照片上的小女生很可爱,看来她从小就是美人胚,说:“一直都有带着?”她说:“恩。偶尔会看看。小学你对我很好。”她这话多少让我有些尴尬,觉得自己小时候只做些每个小朋友都会做或该做的事,比如照顾女生,根本没放心上。可是人家竟然记住了那么久,一种辜负了人家的感觉从心里涌上来。 我移话题:“你不是说住两个月就走吗?”她说:“爸爸还有事没有办完,要迟些才走。这样不是更好吗?”我问:“真的要走吗?你用MSN还是QQ?”她微微叹息地说:“恩,MSN,邮箱是我的名字。”我说:“哦,会回来吗?”她没有正视我,把目光透向窗外,用似乎听不见的声音说:“应该还会回来几次,等到爸爸把外婆也接到加拿大,可能就会彻底在那里定居。”我苦笑道:“过年总会回来吧。” 我将空罐子放到茶几上,问:“你一个人住?”吕莹说:“和爸爸一起,他经常不在,忙里忙外。”“出去逛逛?”我建议。“好的。”吕莹的眼里闪过光芒。 我将吕莹带到繁华的新城区,新城区西面是绿油油的水田,一望无际。水田被阡陌隔开,整齐的排列,像一片绿绣在大地上。我们沿路走来,看行人匆匆而过。我带她到我常去的周氏茶吧,茶吧主人自称周俞的后人。茶吧不大,但外面有一片空地,写意的篱笆、草坪,斜插的太阳伞,古典简洁的桌椅。矮矮的篱笆墙将内与外分开——篱笆外喧闹、繁华,篱笆内恬静、安详。周氏茶吧里的客人向来不多,主人也不怎么在乎,每天擦擦杯子调调酒,也自得起乐。 “要点什么?”我问吕莹。 “奶茶吧。” “两杯冰镇的奶茶。”我对茶吧主人说。他放下手中的书,开始调试奶茶。我瞟了一眼书名——《菜根潭》。 阳光撒下一把大伞的影子。我问吕莹:“你们家一直住在渥太华?”“恩。”她用指甲轻轻地敲奶茶的杯子,“也不算是。我爷爷这辈才搬过去的。” “准备在那里完成学业吧。” “恩。政法系。” “噢?未来的希拉里。” “哪有。还是比较喜欢写东西,比如小说什么的。” “写了没?”我很感兴趣地问。 “没呢。不过有个很棒的构思。 “一个女孩在买CD的时候邂逅了一个男孩,那个男孩是常客。然后女孩也常去买CD,再然后就认识了。女孩常去男孩家借CD直到第二年的春天男孩搬家,女孩把男孩忘了。有一天女孩在轮船上与男孩偶遇,但是轮船沉了。 “他们和其他人一样,依在门板上靠轮船仓里滚落的罐头生活。男孩说:‘我们应该游到孤岛上去。’女孩不同意,说要在这等救援。男孩就自己游走了。后来女孩得救了,男孩也从孤岛上被救出来。三年后他们在一场宴会上相遇。” “就这样?棒在哪里?” “恩。棒在它是个真实的故事。”吕莹喝了最后一口奶茶。 “女孩是你妈妈。” “真聪明啊。我还想喝奶茶。”她露出笑容。 “瞎猜的。收到,未来的小说家希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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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10 15:59:42 | 显示全部楼层

半个世界下雨

Part.2 带吕莹瞎逛成了我最近的任务,但是期末考还是要考的。在她的强烈要求下,我带她去我的学校。我在教室里奋笔急书时,她在学校里瞎逛。最后一场考试结束后,我去约定好的操场找她。那天她穿着大号的白色T恤,卷发被她用头绳扎成马尾,一天韩式的嘻哈裤,挎着一个单肩包,一双大眼一闪一闪。比夏天的阳光还阳光。 我们坐在体育馆门口的台阶上,看球场上的人打球。她问我:“也喜欢?”“什么。”我说。她说:“运动啊。”我说:“是啊。”“那明天带我晨跑吧。”她用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我。我说:“偏偏我有睡懒觉的习惯。对了,想知道件事吗?”她说:“什么?” “我不叫一凡。”我露出了笑容。 “我知道呀,我在你们试场门口考生名单上找不到王一凡的名字。”她也笑了,“不过我觉得还是叫你一凡比较好听。” “呵,那我能叫你盼盼吗?” “为什么?” “盼盼到家,安居乐业。” “Funny.” “少显摆英语,我英语可是很好的哦。” “OhOh,I got it.” “You not got it,why you still talk whit me in my poor English,Miss Rain.” “哈哈,Think before talk.” “还来啊,没完了哈。” 吕莹从包里拿出一张世界地图,说:“你知道渥太华在哪里吗?”“安大略湖旁吧。”我探过身子去看地图,“我地理不错的,盼盼。”“哪有那么难听的名字。”吕莹用手捶我肩膀,“家里有世界地图吗?”我说:“没,只有地球仪,盼盼。”“那这张送给你了。”她捶得更使劲了。我一边说听我解释啊一边侧身去躲。她挺下了手,说:“说来听听,捶得我累死了。”我说道:“这个‘盼’呢,出自《诗经》里的‘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盼’就是眼睛水灵、漂亮的意思。满意吗?”吕莹羞涩的点了点头。我说:“这么不经夸啊。”她的脸更红了。 这时候,有几朋友来球场打球,看见我在坐那儿,就邀请我打球。他们对着我说话,却看着吕莹。我问吕莹:“可以去吗?”她点了点头。 打了十多分钟就给刷下来,我便和吕莹离开球场。吕莹问:“你现在回家?”我擦了擦汗,说:“考完试了放假了,怎么能那么快回家,请你吃晚饭吧,想吃什么?”吕莹说:“川菜。” 十分钟后,我们坐在川菜馆里,由于肚子挺饿,我顾不上和女生吃饭要注意形象这条黄金定律,一个劲的扒饭。她问:“很饿?”我说:“明显。”她说:“有机会让你看看我的手艺。”她补充道:“中餐哦。”我咽下嘴的饭,说:“哦,你妈妈买的是谁的CD?” “邓丽君。” “喜欢听《甜蜜蜜》?” “她非常喜欢,你呢?” “《但愿人长久》。” “还有呢?” “《红豆》。” “那是王菲的歌。”吕莹笑了。 “忘了。” 我们跑到最大影音地带,找CD。在邓丽君的专柜,吕莹选了一张《邓丽君精选专辑》。我在CD架上翻找连自己都不知道名字的CD,也许我喜欢指甲划过CD的盒的感觉。吕莹又在一堆久CD里淘到王菲的《唱游》。店里放着Fool's-Garden的《Lemon tree》: I wonder how, i wonder why. yesterday you told me about the blue, blue sky. and all that i can see is just a yellow lemon tree。 i'm turning my head up and down. turning, turning, turning, turning, turning around. and all that i can see is just another yellow lemon tree. 我看中一张披头士的专集——《Help》,由于找不到有《Hey,Jude》的专辑,只好买了张《Hey,Jude》的单曲。吕莹说还需要一张理查德•克莱德曼的钢琴曲。逛到钢琴曲专柜找到他的《25年金选》。我记得最近一次听钢琴王子的钢琴曲是在初中,地点是表姐家,表姐家里清一色的蔡琴的专辑,除了一张钢琴王子的。当我们走出CD店时,我突然也想买王菲的《唱游》,非常想。 我们折回旧CD堆,找到《唱游》。吕莹说:“因为《红豆》?”我说:“恩。”她说:“我也很喜欢。” 夜幕降临,新城区的路灯亮了,商店、住房的灯也亮了,霓虹开始闪烁。我们去了周氏茶吧。我向店主借了CD机,拆开《唱游》的塑料薄膜,放进CD机里,点了《红豆》。破旧的CD机咿咿呀呀地发出了声音。彼此安静,心照不宣。新城区灯火通明,深黑的夜被映白。吕莹开口说:“我不想回家。”我说:“我也是。” 我把吕莹送到家,然后自己也回了家。无法入睡,我们约好半夜溜出来。 “馄饨——馄饨。”我在她家楼下轻声叫暗号。过了三四分钟,门轻轻的被打开,吕莹蹑手蹑脚的出来,然后轻轻磕上门。我轻声对吕莹说:“早上好。”她笑了,酒窝格外好看,说:“恩,早上好。”然后我们飞快地跑,或许是刻意营造逃跑的快感,或许是无法抑制心中的喜悦。一口气跑到时代广场。 广场上有24小时营业的咖啡馆,在广场上摆有桌椅,有一些人在低声交谈。我们一边喝特浓的卡布奇诺一边看广场上的艺人拉小提琴。琴声悠扬、悲伤。拉小提琴的艺人很年轻最多20岁,他脚下放着帽子,里面有一些零钱。其实不至于给钱,给钱也不至于给零钱。明白的人都知道,给零钱不是吝啬的施舍,而是恰如其分的表达欣赏与尊重。一曲罢,我和吕莹邀请年轻的艺人来喝杯咖啡。他彬彬有理地喝咖啡,然后表示谢意。没有问名字,没有语言交谈。他又开始拉小提琴。广场上人不少,有一群老外被琴声吸引过来。曲罢,老外们一边叫着“Bravo”、“How wonderful it is”、“Can you speak English?”一边鼓掌。 我们离开时,琴声依然悠扬。 该怎么描述现在的时间,后半夜或是早晨。不夜城的太阳似乎永远没有下落的时候。 天桥上凉风习习,我们坐在天桥上看路上的货车飞快的驶过。她问:“你说速度很快的时候,时间会变慢吗?”我说:“理论上会,速度等于光速时……”她用手挽住我的脖子,大声说:“书呆。”我们大笑。笑得肆无忌惮。然后我拉着吕莹在天桥上拼命地跑,跑上天桥,跑下天桥。 我们边跑边笑。 直到我们再也跑不动,瘫坐在天桥上,大口大口地喘气。我转过头,靠近吕莹的脸,我能感受到她的气息、体温与体香。我轻轻的吻了她,然后我们疯狂地接吻。吻了很久,彼此都不想放开。非常想让时间停滞,永远不放开。永远永远。 彼此泪流,彼此依偎。 五点多的时候,我们跑到电话亭。吕莹给她所有能想起电话号码的朋友打了电话,吵醒他们,她大声地说晚安,然后又大声的说早安。我安静地看着她,目光无法从她身上挪开。 Part.3 明明知道要分开,却偏偏要用力去爱。过了暑假,吕莹要去加拿大。她在家里竭斯底里地喊、哭,与父亲死命地争吵。而我每天总会安静地站在她家的门口,背靠着墙,一站一整天。趁吕莹疲惫地睡着的夜里,我去见了吕莹的父亲。她爸爸无奈地表示,实在没有办法,肯定要走的,但可以延迟。我知道延长时间然后再分开只会让我们更痛苦。我轻声说:“吕莹,你出来吧。” 能感觉到彼此的存在也许是最痛苦的。 吕莹从墙后无力地走出,憔悴不堪,眼睛肿得很。 “等你回来。” 吕莹走的那天,我看着她送我的世界地图,眼泪“啪嗒啪嗒”地落在地图上,眼泪从科迪勒拉山脉分向太平洋和加拿大,淹没整个加拿大,灌进大西洋。通过巴拿马运河,冲刷亚马逊平原。覆盖合恩角,吞没南极洲。 耳边传来王菲的《红豆》: 有时候有时候 我会相信一切有尽头 相聚离开都有时候 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 可是我有时候 宁愿选择留恋不放手 等到风景都看透 也许你会陪我看细水长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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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10 22:00:07 | 显示全部楼层
朋友; 一首词牌《釵头凤》联想了商海搏击,花前月下。 “苍天路, 风难住,归时方知无系处”悲壮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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