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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10日,美国总统布什与前来访问的[wiki]波兰[/wiki]总理图斯克会谈后表示,美国将帮助波兰进行军事现代化。双方将在布什任期结束之前达成具体可行的计划。而图斯克表示,美国在波兰部署反导系统和帮助波兰军事现代化将被纳入一揽子计划。
美国在东欧包括波兰和捷克部署反导基地,这早已经不是什么新闻。这次需要注意到的是美国帮助波兰实现军事现代化的意图。
波兰是世界地缘政治的支轴国家之一,仅仅就地理位置而言,其已经是世界地缘政治棋盘上不可忽略的角色了。美国帮助波兰实现军事现代化,则是增加波兰地缘政治舞台上筹码的一个重要举措。
谈波兰,就不得不谈美国的东欧政策。只有了解到美国东欧政策的目的,才能真正了解美国帮助波兰实现军事现代化的具体目标及意义。
东欧作为欧洲集团和俄罗斯之间的缓冲地带,直接发挥着支点的作用。通过东欧的运作,可以让美国更为轻松地调控欧洲集团与俄罗斯之间的关系,并通过东欧来影响俄罗斯和欧洲集团。
东欧有两个重要的支轴国家,一个是波兰,另一个是乌克兰。这两个支轴国家不仅仅互相之间接壤,同时他们还分别与德国和俄罗斯接壤。而德国和俄罗斯,都是能够影响到世界历史进程,并在当今世界具有举足轻重地位的国家。
美国世界战略的一个主要目的就是巩固和加强自身的领先地位,这一目标,具体落实到东欧地区的操作也是一样的。而美国对波兰军事现代化的支持,也可以视为其实现战略目标过程中的一个具体行动。
回顾历史,笔者认为,大概从东欧剧变出现征兆,德国统一大势所趋开始,美国就已经开始对波兰的关注和相关策划。波兰能够成为经济转型最成功的几个国家之一,美国的努力功不可没。试验田的榜样作用是其中的一个重要因素,但仅仅作为榜样的话,在国家规模相对更小的国家也就更容易实现。波兰的成功,也就不应该被视为一个偶然现象。
当前的波美关系也很能说明问题。在伊拉克战争问题的表态,在导弹防御系统问题上的表态,都充分说明了波兰和美国之间的一种特殊关系。主观意识不是决定国家关系的决定性因素,但主观意识对于国家关系的影响不可忽视。波美之间的亲密关系,其前提也是波兰对于美国的好感。
东欧导弹防御计划出台伊始,矛头主要针对美国,除了俄罗斯有几句威胁的话语之外,波兰在这一过程中并没有引起过多的注意。可是,联系到美国东欧战略和当前美国帮助波兰实现军事现代化的意图,波兰未来可能发挥的作用已经成为东欧地区甚至国际格局中不可忽略的因素。
从人口和土地面积等因素上来说,波兰已经具备了成为欧洲大国的潜力。一个军事强大的波兰,在东欧地区究竟将发挥什么样的作用呢?
军事是政治影响力的重要支撑力量,同时也是经济安全的主要保障。美国对于波兰的军事现代化计划的帮助能够带来的不仅仅是军事力量的提升,还有政治影响力的提高和经济安全的加强。
从美国全球战略的棋盘上来看,德国及其身后所代表的欧洲集团和俄罗斯,都是美国世界权力的竞争对手。这一点,即便美国体系内的欧洲盟友也不例外。美国并不希望双方中的任何一方坐大。
在资本主义占主导地位的世界经济体系总,压榨和剥削体系的客观存在是无可避免的。东欧在历史上就是压榨体系下的牺牲品,这一点即便现在也没有太多的改变。欧洲集团或者俄罗斯,谁得到了东欧谁就能够压制对方,并建立一个相对独立和完整的压榨体系,从而实现和美国一定程度的分庭抗礼。这是美国所不愿意看到的。因而,美国在东欧具体操作的直接目的是避免欧洲集团和俄罗斯其中任何一方获得东欧的绝对主导地位。
正如美国在太平洋西海岸培养日本作为其太平洋防御体系的重要一环,美国也期望在东欧地区培养这样一个国家,以减少自身力量的直接投入。独霸世界这样一个宏大的目标所需要的了力量,即便美国也感到吃力。美国希望能够借助他人的力量实现这一目标也无可厚非。
原本乌克兰作为地缘政治的支轴国家,也是可选择的对象。可是,乌克兰一半人群对于俄罗斯怀有好感,极有可能影响到乌克兰的政治取向。同时,乌克兰与带有侵略性的俄罗斯之间缺乏缓冲地带,也限制了乌克兰可能发挥的作用。波兰在历史上三次被瓜分,普鲁士和俄罗斯都参与了其过程。其国内的民族主义情绪对于俄罗斯和德国的对立情绪是美国所愿意看到的。
从美国帮助波兰实现军事现代化的这一举措上,可以推测美国预期在东欧地区建立一个以波兰为首的小体系,以凝聚东欧地区国家,形成一个一定程度上独立于欧洲集团和俄罗斯之外小利益集团,遏制德俄在东欧地区的影响力。而这个利益集团又是对美国带有好感的,便于美国借用甚至操纵东欧的力量实现对于欧洲集团和俄罗斯的控制。特别是限制了德国影响力的发挥。这一点,正如岛链限制了中国在西太平洋地区的活动一样,捷克和波兰共同组成的隔离带,也必然会影响到德国在东欧地区影响力的发挥。波兰正是这一隔离带的主力。
美国一系列举措妙就妙在其因势利导,不显得突兀,让人身在其中难以察觉。美国在当年经济上立挺波兰转型,是美国推倒其冷战对手的一个步骤。后来波兰因为各种问题与德国及俄罗斯之间不断的龃龉和不同的立场又体现出了其政治力量在东欧旗帜作用。这一做法,会让在东欧地区历史上饱受德国和俄罗斯阴影笼罩的各国产生相当的认同感和亲切感。美国与波兰之间显得亲密的关系又容易让人认为波兰之意图即美国之意图,使得波兰在东欧地区的政治影响力大为上升。美国把帮助波兰进行军事现代化的计划与反导系统的部署绑在一起,将人们的注意力吸引在了反导系统之上,仿佛这是部署反导系统的报酬。而实际上,这个看似理所当然的报酬,已经是美国东欧战略阶段性计划的重要收官之笔,也是美国真正实现用东欧来撬动德俄目的的大成之作。一旦波兰军事力量成型,则东欧地区的局势必然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如果美国以波兰为切入点控制东欧的计划彻底实现,则德俄都将为美国所调动。以东欧为饵,或吸引双方的精力,或使双方相斗于此,都将让美国在世界大棋盘中面对欧洲集团或俄罗斯的时候,占上三分先机。这三分先机,又将成为美国撬动世界大棋局的关键钥匙之一。
在加入北约和[wiki]欧盟[/wiki]的问题上,美国对于波兰都是大开绿灯。这一切,不会是一个复杂的偶然。美国心思之深令人不寒而栗。怕是德俄察觉美国这一战略企图之时,也会有颤抖之感觉。一个至今已经跨越二十年的隐秘布局,于不经意间已然成型。若不是美国因为近年来压力大增,步子走得急了点,恐怕要想察觉,难度还要大上不少。
美波合作,也不仅仅是美国一个国家的事。波兰如此选择,对其自身是否有利呢?
不可否认,来自美国的帮助可以促使波兰更为迅速的强大。作为一个历史上被三次瓜分,近七十年前曾被德国军事占领,被苏联控制长达近半个世纪的国家,波兰追求强大的目标并不过分。需要注意的是,美国培养一个强大的波兰始终是要为美国的利益服务的,为了使波兰能够绝于德俄,必然会从历史做文章,挑动民族主义情绪。这种情绪在波兰的滋生,将给波兰与周边大国的关系带来更多的变数。历史上波兰被瓜分,正是因为其阻挡了大国的利益。今日之选择,是造就一个作为东欧领袖的波兰,还是带来一个因利益被抛弃的波兰,全在美国一念之间。波兰,已经在逐渐将自身的命运交到美国人手中。若有朝一日美国放弃波兰,则又是一次宿命的轮回。即便美国不抛弃波兰,终有一日,怕是仍将上演一场控制与反控制的大戏。波兰所争者,不过那一线之希望。若能顺利通过,则波兰才能够真正成为一个独立自主的欧洲大国。或雄心,或野心,这大概也就是一个民族理想与激情的演绎吧。
1919年巴黎和会上,波兰是唯一力挺日本占领我国山东的国家。1937年淞沪会战期间,波兰在国联大会上又一次成为唯一力挺日本的国家。为何?当年的波兰有着类似日本的野心,他希望自己成为欧洲的日本。若不能借鉴历史,还有着类似期望并延续短视的波兰,恐怕成为真正欧洲大国的想法也只能是镜花水月。从波兰在欧盟表决问题上重提二战屠杀以及默克尔哺乳波兰总统兄弟的漫画上,可以认为,今日之波兰,仍然并不具备一个成熟欧洲大国的心态。一个民族不能忘记历史,却也不能生活于历史之中。
是乘风而起还是火中取栗,也只有历史才能给出标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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