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兰 熟悉又陌生的国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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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华沙皇宫广场，一群玩摩托车的青年们在这里聚会，他们友善地接受了我们的采访。这些长大了的“波兰新一代”已然成为波兰民族自尊和国家自豪感的力量支撑，同时也是急切加入欧盟的波兰政府的坚定支持者。	从华沙前往卡托维兹经济特区的公路旁，记者邂逅了一片看似罂粟的红色花朵，在蓝天白云下显得极为艳丽，粗略估计有几十公顷之多。当地人说，那只是开在野地里的一片野花而已。
波兰大小城市的街头都张贴着带有欧盟12星徽记的竞选宣传画。	在华沙一家小酒吧闲坐的人们。波兰的经济结构已经发生了重大变化，私有经济占据主导地位。

　　本报记者　周浩　图　段德锋　文 　　一个拥有3800万人口、在历史上多灾多难的国家，一个曾在地图上消失了百年之久的国家，她的人民顽强地寻求着独立和发展之路。2004年5月1日加入欧盟后，这个国家回到了大欧洲的怀抱，为自己的未来找到了新的起点 　　“活还要继续。”70岁的瑞德华茨推着一辆不太新的自行车，慢慢地走向街的另一头，他做了一辈子电焊工。“对我来说没有任何变化，我还要过日子。”这位老人每月只有700多兹罗提的退休金。

在波兰做生意的温州老板和他的员工。

车窗映出的工地是波兰卡托维兹经济特区，日本东芝公司投资的一家工厂正在进行基建。目前波兰全国共有14个经济特区，特区投资额的三分之二是外资，占主导的是来自美国、德国和日本的资本，它们享有很大的税收优惠。

在与德国法兰克福仅有一条小河相隔的苏士比分特区，47岁的装载车司机斯摩斯基一脸疲惫，“如果可能，我情愿回到过去，至少不用常常每天工作13个小时。”他的工作报酬是每小时7个兹罗提(约1.9美元)。

　　记者在波兰碰到的中老年人，谈到生活时似乎都有同样的感慨，如47岁的斯摩斯基，为一小时7兹罗提(约1.9美元)的酬劳，每天要工作13个小时。当记者为其拍照时，他要努力使自己的眼睛保持着睁开的状态。“昨天，我从早上5点干到晚上10点(按波兰的地理位置正好是从天亮到天里)，因为工作太累，昨天摔了一跤。”斯摩斯基一脸疲惫地表示，“如果可能，我情愿回到过去，至少不用常常每天工作13个小时。” 　　有人得到了利益，有人付出了代价，或许就是波兰15年改革的注脚。 　　生存状态是记者在波兰采访时和当地人谈得较多的问题之一。“财政赤字和近20％的失业率是我们面临的最重要的两个挑战。”波兰国家银行货币政策委员会委员菲拉教授坦言，“不过加入欧盟使得我们有了更大的解决问题的能力。” 　　今年5月1日，这个拥有3800万人口的国家加入了欧盟，对于年轻一代来说，到国外就业的机会看上去大多了，欧洲劳动力市场已经成为他们最关心的热门话题，尽管此前已有大约50万波兰人在欧盟其他成员国得到了工作机会，但大多是临时性的。在波兰，许多大学毕业生每月只能拿到不到300欧元，对他们来说，人均高达2000欧元月收入的德国和法国等国的吸引力是不言而喻的。 　　“在德国我每个月可以有1000欧元的收入。”尽管这个收入在德国已经不能再低，几近非法的低薪，却对每月收入只有2300兹罗提(约624美元)的斯摩斯基依然充满诱惑。 　　今年入夏的一个深夜，记者来到位于华沙以南400公里的里瓦尔布日赫城，在一间看上去很古老的玛利亚酒吧的大门右上角，挂着一面欧盟12星旗。 　　“昨天我们对面新开了一家法国超市，开业庆典时留下了这面旗帜，为了吸引更多的来自欧盟成员国的客人，我们把这面12星旗留在了这里。”玛利亚酒吧老板的话显示出他很懂得与客人的沟通之道。 　　据政府部门的人估计，每年将会有10万波兰人在其他欧盟国家找到合适的工作机会，尽管有些欧盟国家对波兰的劳务输出设定了限制，如在两到三年的过渡期限制新成员国劳动力进入，最高总设限期可达7年。 　　不过，据波兰官方人士介绍，长达7年的过渡期目前只有德国和奥地利要求使用，其他国家如英国、爱尔兰、丹麦、瑞典、荷兰已经承诺，从2004年5月1日起，任何波兰人只要在他们的国家找到工作，都将合法地拥有他们的工作。 　　“我希望以后能到德国或者法国找一份好一点的工作。”22岁的马维兹其对未来非常憧憬。 　　900万15岁到29岁的年轻人，几乎占这个国家人口的四分之一，他们正努力改变着这个国家的方方面面。“波兰的未来将由他们塑造。”多年来一直在对这个国家青年人进行研究的社会学家瑞克夫斯基说。他对他们抱有极大的希望。 　　独立的波兰公共事务研究中心主任波宾斯卡说：“今天，年轻人极为认真地对待他们的职业，女性获得了愈来愈多的管理岗位，伏特加的消费在减少。”他认为，人们对工作的态度在过去的15年里已经发生了极大的改变。那种工人假装工作、国家假装付工薪、伏特加的消费很高而生产率却很低的现象，已经成为往事。 　　根据OECD的数据显示，在1995到2001年期间，波兰接受大学教育的人增长了134％。这个数字在OECD的30个成员国中排第一位。而且他们中的65％都在接受更高层次的教育，这个数字远大于美国、德国和法国。 　　对教育的需求甚至超过了教育体系可以提供的能力，愈来愈多的青年人选择一边工作一边读书。“如果你想寻觅200个精通一门外语、熟练掌握工作技巧的应届毕业生，立刻就可以找到。”麦肯锡华沙公司合伙人托马斯·瑞德尔说。 　　但并不是每个波兰人都对加入欧盟抱有幻想。“物价已经开始上涨，我担心以后会像希腊和意大利那样物价上涨。”贝莱卡是波兰最著名的私立大学华沙管理经营大学从事欧洲研究的博士生。 　　“我不喜欢波兰加入欧盟，就像反对波兰派兵伊拉克一样，但是我无法改变政府的决定。”rafako市场部经理瑞达克说，“不过或许我们的孩子会有更多的机会。”他现在有一个16岁和一个8岁的儿子。 　　“我怀疑有人在利用机会故意抬高物价。”连记者搭乘的出租车司机，也不满地发着牢骚。 　　“一些靠固定的退休金生活的老年人，已经感到在加入欧盟以后药价的波动。”华沙一位从事欧洲研究的博士生正在从事的一项调查表明：许多型号的汽车、食品、糖、汽油的价格都在上涨，尽管它们涨价的幅度并不是非常大。 　　在华沙的博士生贝莱卡放弃了一个可能去布鲁塞尔欧盟总部工作的机会。“我还是喜欢留在波兰，这里有我的生活。” 　　社会学家瑞克夫斯基说，当欧盟试图强化法国、德国或者荷兰的价值观的途径时，波兰对于欧盟的不适应将不可避免。对于梦想国家崛起的每个波兰人来说，他们都清楚地知道眼前还有很长的路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