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欧孔雀竞相西飞

xp2

自从90年代中期以来，东欧经济形势一直比较好，其中的“优等生”———波兰和捷克最近的年度经济增长率分别高达7．4％和6．1％。这样的经济增长率对亚洲新兴市场国家算不了什么，但是对于经济成熟程度已比较高的东欧国家来说，是相当了不起的。 　　但是，世界银行研究人口问题的专家认为，东欧目前的经济增长速度将难以持续，因为这些国家都面临严重的人口问题：熟练工人匮乏，人口老龄化过快。据预测，到2025年东欧将成为世界上人口老化程度最高的地区，其人口的五分之一到四分之一将是65岁以上的老人，有的国家（如斯洛文尼亚）的人口平均年龄将高达47岁。布拉格政府预计，到2030年捷克将短缺40万劳动力。世界银行认为，有的国家情况更加严重。例如，匈牙利的劳动力人数将减少60万，而格鲁吉亚的总人口到2025年将减少五分之一。这一人口发展趋势不仅将使东欧在劳动力方面的竞争优势逐渐丧失，这些国家的经济还将难以承受庞大的养老金和医疗等社会福利的支出。 　　造成东欧严重的人口问题的重要原因，是大批居民向西欧迁徙。在历史上，东、西欧本来是连为一体的，各国社会文化的差异很小，经济发展程度也比较接近。二战前的捷克经济比法国还要发达，人均收入在欧洲名列前茅。当时的欧洲各国居民大多能够自由来往。有些国家之间的交通几乎像市内交通那样便捷。例如，斯洛伐克首都布拉迪斯拉发的居民白天到相隔仅几十公里的奥地利首都维也纳上班，晚上到维也纳看戏都是习以为常的。 　　冷战人为地把欧洲分割为互相对立两个阵营和两个联系很少的国际市场，僵硬的计划经济还拉大了东欧与西欧的经济差距。冷战结束后，东欧人到西欧去方便多了，他们惊讶地发现近在咫尺的西欧简直是物质生活的天堂。俗话说，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于是，大量的东欧居民就设法以留学和探亲等名义到西欧去打工和定居。那些有一技之长的东欧人到西欧更是如鱼得水，其收入和生活都是以前所不敢想象的。 　　部分西欧国家的政策也在推波助澜。虽然欧盟估计到东扩会刺激东欧劳动力向西欧流动，因此宣布东欧国家加入欧盟后的若干年内不能享受劳动力在欧盟内部自由流动的待遇，但是早在这些国家加入欧盟之前，当地有移民意向的居民就利用欧盟国家对入盟候选国居民宽松的签证制度或者免签证制度进入欧盟。例如，罗马尼亚在加入欧盟以前，其公民就能够免签证进入欧盟，并且可以无需办理任何手续在欧盟居留三个月以上；如果其居留时间需要超过三个月，而当事人又不想办理申请手续，他只需要出一次境后再进入欧盟就行了。因此，冷战后的欧洲多年来的移民浪潮后浪推前浪，欧盟新成员国或候选国的居民向西欧迁徙，乌克兰和白俄罗斯等国的居民向波兰和罗马尼亚等国迁徙，填补当地居民迁徙西欧后留下的就业岗位。 　　此外，多年来经济状况比较好、本来就需要外来移民的欧盟国家（如英国、爱尔兰和瑞典）还对来自东欧移民实行优惠政策。目前在英国和爱尔兰的波兰移民人数已达到50至60万人。在苏联解体以后，芬兰立即对“同文同种”的爱沙尼亚公民实行特别优惠的政策：爱沙尼亚人到芬兰去不仅无需签证，而且立即能够享受芬兰全部的社会福利，连以前的学历也得到承认。 　　东欧国家已经开始感到劳动力短缺的压力了。波兰和波罗的海三国的建筑业难以招到足够的建筑工人。斯洛伐克一度发展迅速的汽车制造业因技术工人缺乏而陷入停滞。 　　为了解决劳动力短缺的问题，东欧各国已采取了一些措施。首先是加大招募外籍工人的力度。东欧国家已将土耳其、中亚和北非列为引进外籍劳动力的重要来源。同时，这些国家还利用与前苏联地区的历史联系，积极吸引目前经济状况比它们差的乌克兰和白俄罗斯等国的工人到东欧来打工。最近甚至有报道称，波兰还把引进外籍技工的视线转向中国和印度。上个月，波兰劳工部的官员不远万里来到中国和印度，目的是想为波兰的科研机构和电子、建筑行业招募年轻的技工。 　　东欧有个很特殊的现象：一方面企业招不到足够的员工，另一方面失业率很高(波兰东部地区的失业率高达20％以上)。造成这一奇怪现象的主要原因是这些国家职业培训很差。情况较好的波兰成年人参加职业培训的比例只有5％，保加利亚的这一比例不到2％，还有一些东欧国家根本就没有职业培训。所以，加强职业培训，提高再就业比例，就成了如今东欧各国政府的一大选择。专家估计，如果东欧国家的职业培训水平达到西欧平均水平11％的话，东欧劳动力短缺的问题就会大大缓解。 　　更要害的，当然还是改革现行的社会福利制度。相对于发展中国家来说，东欧国家的社会福利制度还是比较优渥的。这也是一部分居民宁愿领失业救济或等待退休也不愿意重新寻找就业机会。东欧各国已经明白，处在经济发达的西欧和竞争力强大的新兴市场国家夹缝之间，他们必须从实际出发，改革现行社会福利制度，比如把男性退休年龄从60岁推迟到65岁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