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波边界正在消失

小飞侠

对于住在德国和波兰边境的德特勒夫·霍恩而言，劳累一天后，开车去什切青的咖啡馆小坐一会儿，是件很享受的事。和他一样的德国乡下人，也总喜欢晚上去波兰放松一下。
　　他们住在靠近波兰的德国境内，跨越边境已成为日常生活的一部分，购物、看电影、吃饭和看病，就连名字都与波兰人十分接近：勒克尼茨、彭昆、策伦廷。他们正在悄悄地改变两国的历史。
　　曾经是敌人
　　德波边境是历史上最具争议的国家边界。1939年9月1日拂晓，德军出动大批飞机连续轰炸波兰重要军事目标，在德军的强大攻击下，波兰军队迅速溃败。9月28日，波兰首都华沙守军12万人投降。10月6日，波兰军队全军覆没，德波战争结束。一个拥有3400万人口，100多万军队的国家，就这样在短短的1个多月的时间里灭亡了。80年前，统一德国的普鲁士总理俾斯麦写信给妹妹：“我同情波兰人，但如果我们想继续生存，就必须消灭他们。”
　　如今，德国人重新在熙熙攘攘的波兰城市什切青享受生活。但这次的“入侵”有所不同。
　　什切青的宽容
　　什切青没有敲响警钟，反而热情地拥抱德国游客。在他们的帮助下，这座北部贸易城市重现昔日的辉煌。
　　“今天的德国不是我们的敌人或竞争者。”波兰持不同政见者、工会领袖和诺贝尔和平奖得主列赫·瓦文萨告诉美国《新闻周刊》，“相反，我们属于同一个欧洲大家庭。”
　　许多波兰人会自然而然地前往德国首都，而不是他们自己的首都华沙。“在什切青市，很多人经常去柏林，其中一些人从未去过华沙。”什切青大学的历史学教授达利乌斯·霍耶茨基说。
　　房地产经纪人霍恩娶了一个波兰妻子，他发现现在与10年前完全不同。两年前，波兰加入申根区，到德国买房的中产阶层越来越多，因为房价更便宜。2013年，他卖出了55处房产，其中15处卖给了波兰家庭。
　　生活在这里，工作在那里
　　“波兰有工作机会，但不是很宜居；德国是个绿色而宜人的国家，人们有环保意识，这里的生活很美好。”欧洲公共事务研究所的阿格涅丝卡·拉达解释道。
　　新搬来德国的波兰人往往继续在波兰工作，越过边境上下班，享受德国的福利体系。而对德国人来说，跨境到波兰意味着更低的物价和更多的娱乐选择。
　　事实上，几十年前成为敏感政治问题的德波边境正在迅速消失。但不是因为政治决策，而是普通公民“用脚投票”和自由市场运作的结果。
　　在一些德国城镇，76%的外国移民是波兰人，20%~30%的学生是波兰人。一家德国报纸不无夸张地写道：“救命，波兰人快来拯救我们！”
　　“选择贫穷、腐败的俄罗斯作为合作伙伴，还是富有、慷慨的德国。”波兰医生查尔斯·克劳福德说，“这并不是个艰难的决定。德国和俄罗斯都对波兰做了可怕的事，德国表示了歉意，俄罗斯却无动于衷。”
原载《青年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