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沙穿越历史的归途

指路人

到达华沙的当晚,天上飘起了细小的雪花,华沙的波兰朋友兴奋地说:真 巧，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当我从波兰内地旅行回到华沙的时候,欧洲十年不 遇的寒流和连降数日的大雪已经把华沙塑造成一座洁白的城市。 　　大雪结结实实地覆盖了城市的街道和建筑,处处银装素裹,积雪清晰地勾 勒出建筑的轮廓线。扫除了积雪的黑色路面与白色的房屋形成鲜明的对照。行 道树上挂满白雪,树枝上的树叶早已脱尽,纤细的线条分外好看。街道两旁的 名人雕塑上也积满了白雪,别有一番情致。 　　在住处不远的一处小广场上,有一块横卧于地的纪念碑,在厚厚的积雪之 下,纪念碑上镌刻的字迹模糊不清,难以辨认。墓地上摆放的鲜花也在积雪的 覆盖之下,看不清花朵的颜色。 　　冒着严寒,踏雪而行,不难发现市民的日常生活并没有因为下雪而受到影 响。穿着蓝橙两色鲜艳服装的工作人员正在中央车站的地下通道中向过往的行 人分发地铁报,公交车站上依然挤满了等车的人群。温暖的面包店和咖啡馆散 发出阵阵诱人的芳香。 　　冬天的波兰,并不适宜旅游。寒冷的气候和下午四点不到就早早黑了的天 空,让人沮丧。但是漫天大雪的季节也让人感受到别样的情致。距离圣诞节还 有三个星期,圣诞的气氛已经十分浓烈,商店的橱窗里摆满了圣诞老人、彩色 蜡烛和各种各样的圣诞礼物。在王宫前的广场上,工人们正在像搭积木一样拼 装起圣诞树的基座和骨架。在华沙最高的建筑——２３４米高的科学文化宫前 ,更是树立起了高达１０层的宝塔形铁架,这应该是全华沙最大的圣诞树了。 　　在到波兰之前,听到不少去过华沙的朋友对华沙的评价,大多认为这座历 史名城乏味平淡。他们的评价令我吃惊不小。身在华沙城中,不由得感到那只 是片面的评价。事实上,有两个华沙,一个相对乏味,一个饶有生趣。 　　华沙新城,街道宽阔,街道两旁排列着一幢幢大而无当、单纯追求容积率 的建筑。城市规划秩序井然，但却毫无美感。 　　当我沿着两条主要的道路——元帅大街和克拉科夫郊区大街由南至北行进 的时候,情况发生了变化,仿佛从现实走进了历史,古老的教堂、纪念碑和塑 像不断映入眼帘。 　　哥白尼塑像位于克拉科夫郊区大街和新世界大街的交界处,面向正北的哥 白尼手持地球仪,仪态端庄,神情恬然。 　　在哥白尼塑像的左侧是著名的圣十字教堂,教堂前弓身背负十字架的耶稣 塑像十分醒目。圣十字教堂主堂内部气氛庄严肃穆,在每一根立柱上都镌刻着 波兰历史名人的名字和浮雕头像。肖邦１８４９年在巴黎因病去世,根据他的 遗愿,钢琴家的心脏被运回波兰,安放在圣十字教堂内的石柱下。 　　圣十字教堂斜对面是卡齐米日宫,现在是华沙大学的一部分。１８２３年 至１８２９年,肖邦作为音乐学校的学生,曾经在这里学习。 　　卡齐米日宫往北,是一座左右各立着一对巨大石狮子的建筑,身材高大威 猛的卫兵站立在正门外。这就是现在作为总统官邸的拉齐维乌宫。拉齐维乌宫 原先是贵族拉齐维乌的公馆,１７６５年,公馆的一部分被用作歌剧院开放, 波兰的第一部歌剧就上演于此。肖邦的首次钢琴演奏会也是在拉齐维乌宫举行 的。 　　过了拉齐维乌宫,街道右侧是波兰最伟大的诗人亚当？密茨凯维奇塑像, 神情忧郁的诗人凝望远方。在波兰主要城市的中心地带都可以见到诗人的塑像 ,但是以华沙的这一座最大。 　　穿过广场,古色古香的老城尽现眼前。纵横交错的街道宛如迷宫,仅容一 辆马车经过的狭窄街道从不同的方向通向老城幽暗的深处。街道两边老房子的 外墙上刷上了黄色、红色、褐色、白色、果绿和天蓝各种颜色,童话一般煞是 好看。 　　沿街的房子大都开设着各种书店、古董店、工艺品商店、咖啡馆和餐馆。 这些老字号的商店每一家都十分有趣。具有特殊的亲和力,这也是老城和新城 最大的不同所在。餐馆纷纷打开的窗户上都绘有神话故事和四季风景,当窗户 关上时,从屋子里看去,就是一幅完整的图画。在一家古董店里,苏联和德军 的军服赫然并排陈列在货架上,在玻璃柜里,战争期间用子弹壳做的简陋的打 火机。经营旧版图书的旧书店,那些年代久远的版画、钢笔画和蚀刻画均价格 不菲。 　　老城广场是老城的中心,广场中央是华沙美人鱼铜像,昂首向天的美人鱼 赤裸上身,手持剑和盾牌。早已经是华沙的象征。广场黄色的长椅上满是未清 扫的积雪。露天画廊待售的大幅彩色照片上,斑斑点点的白色积雪与照片上的 景致莫分彼此。上了年纪的马车夫用布袋给歇息下来的马喂饲料。一架黄色的 手摇风琴小车在广场上慢慢滑行,原来是有人在拍广告片。一个老妇人站在广 场中间将袋中的谷物撒向周围的鸽子…… 　　老城的弗里达大街１６号是一座有尖顶的房子。这座不起眼建筑的二楼是 居里夫人故居。居里夫人因发现了镭和铍两次获得诺贝尔奖。故居被改建成了 博物馆,陈列着居里夫人生前用过的书桌、衣物、自行车、旅行箱、实验用的 仪器和矿石。 　　和同为世界文化遗产的克拉科夫老城不同的是,华沙老城是一个重建的城 区。１９４４年１０月,波兰起义总指挥部所在的华沙老城被纳粹的火焰喷射 器毁于一旦。战后,华沙人根据历史纪录和市民们的记忆,在瓦砾和废墟上复 制出了老城所有的大街小巷,甚至连外墙的色彩与装饰也全部按照１３至１８ 世纪的原样重建。 　　老城在１９８０年入选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世界遗产目录。这可能也是遗产 目录中不多的几处重建后入选的项目之一。世界遗产委员会的评价甚高:“严 格按原样重建,表明了波兰保留传统文化环境的真切心情。”“华沙的重生是 １３至２０世纪建筑史上的不可磨灭的一笔……” 　　出红砖建造的巴洛克式样的城堡巴尔巴坎向西步行不远,就会看到一组雕 塑,这是１９４４年华沙起义纪念碑。每一个塑像的表情莫不悲伤凝重。尽管 是隆冬,塑像中士兵手中的枪管里,依然插着市民奉献的鲜花。在纷飞的大雪 中,红色和黄色的鲜花格外鲜艳夺目。 （来源：《信息导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