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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兰绝不灭亡——克拉科夫行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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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3-14 19:55:21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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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列车行使在夜幕笼罩下的摩拉维亚,穿过苏台德山地,在初春的凌晨,我们进入了还是白雪皑皑的平原。看到某个站牌的地名里有个L上加个小撇的字母,我才确信,此间已经是波兰了。推开简陋的卧铺间的门,拉下窗户,发现站台上站着两个高挑的金发波兰MM。也许是这乡间小城的人也不大见亚洲人的面孔,她们也那么看着我。许久我才想起打个招呼,“morning !”然后又用德语说,,Morgen!”,她们开心的笑着,然后向这个奇怪的亚洲人招招手。火车很快开走了,远处还听见她们用波兰语交谈。这欧洲最难的语言之一,听起来和法语的味道完全不同,能分辨出来是一个词一个词的,只是你不知道词意而已,而不像后者一连读,一个句子就顺出来了。 简陋的站台,简陋的火车,荒凉的原野,漂亮的姑娘,刚硬的语言,这是我对波兰的第一个印象。恐怕很多人也是这样的。

很久以前,就听过波兰的很多历史,这个多灾多难的国家,地理上是欧洲的四战之地,强敌环顾,亡国的次数一只手的指头都数不完,但是每次都奇迹般的重新站立了起来。就像我们的国家。 千百年来,瑞典南下,沙俄西出,奥匈北上,普鲁士东进,每次都践踏着波兰人的血泪。“谁是你的君王?”莫斯科派来的教师逼问一个波兰少女,“是全俄罗斯的沙皇。”含泪作出这屈辱的回答后,后来的居里夫人孑然去了法国。那里是她们的盟友,因为要面对共同的敌人德意志,历史上波兰和法国的关系及其密切。肖邦,居里夫人,每次波兰亡国或者内政黑暗的时候,波兰人首选的流亡国家就是法国,虽然这个盟友经常靠不住。波兰国父冬布罗夫斯基本是拿破仑麾下波兰军团的长官,后来从意大利北上复国成功,他军队的战歌就是今天波兰的国歌《前进吧,东布罗夫斯基》,国歌这样唱,“前进,前进,东布罗夫斯基……拿破仑教给我们怎么战斗”,听起来很像那个“冒着敌人的炮火,前进,前进”。但是这国歌还有一个更著名的名字《波兰绝不灭亡》,我想,如果不是经历过数次亡国之苦的民族,是不会给国歌起显得这么丧气的名字吧?不灭亡,仅仅是不灭亡,这么一点小小的要求,却都要经历多少代人的艰苦奋斗才能喊出。

于是波兰就有了欧洲门口擦脚布的外号,不管是约翰卡尔还是伊万,哪个大国要出门打人都要先踩她两脚。可因为后来长久的弱小,她历史上的强大和骄傲,反而更成了笑话,当她崛起的时候,是的,即使是她,也崛起过,她今天是欧洲地理面积最大的国家之一,不可能没有过崛起的经历,她也曾降伏过条顿骑士团,她也曾去莫斯科烧过房子,她也曾不废一兵一卒吓退瑞典,史上莫斯科只被攻陷过三次,瑞典那次太慌张,拿破仑那次更是俄国人和冬将军的圈套,只有波兰这次,却连傀儡政府都扶植好了。可是,这些都太遥远了。是不是罪的都成了罪。几乎只留下一部歌剧《伊凡苏萨宁》,但那是俄国的骄傲,歌颂的是把波兰侵略军引入包围圈的俄国王二小。呵呵,“波兰侵略军”,记住这个历史上昙花一现过的名字吧。

很多人说他们就是欧洲的韩国,本来很弱小,却非要装出个强大的样子来,弱的时候人见人欺,强大的时候还要去打别人。我和朋友谈笑的时候还编了个对子嘲笑他们“东有欺华凌日小棒棒;西有扫俄平德大波波”

长久被统治的苦厄导致了今天这样的民族心理,也是可以理解的吧。一次次被瓜分,一次次被抛弃,一次次被背叛,一次次被出卖,一次次被欺骗,幸亏还有一次次的恢复。

记得当初和各国的留学生在一起,大家都来说自己国家的敌人,中国人多不喜欢日本,土耳其人多不喜欢希腊,阿拉伯人多不喜欢以色列,老师说这样不好,和睦相处才是正道,波兰同学答道,这有什么?我们波兰人讨厌所有的邻居。我以前看过一些报道,说是最排外的国家里,波兰是名列前茅的,甚至在今天也很反华,讨厌这个万里之外和她们一直没多少往来的国家。我的朋友前几年去华沙,就在过马路的地下通道里被排外的年轻人围攻,他们不得不连夜离开了那里。

带着同情,敬佩,提防,还有些嘲笑和鄙视,我来到这个国家的故都——克拉科夫。这里之于波兰,就像西安之于中国。是波兰历史上的首都,在近代首都华沙多次被毁灭之后,这里一直幸免于战争的烟火,保留了最经典的波兰的风貌。当然却没幸免于外族的统治。为了降低华沙对波兰人民精神的凝聚力,希特勒把纳粹德国波兰总督府设立在克拉科夫,一个怀着演员梦想,喜欢在维兹瓦河上划船的波兰年轻人在这里以一个市民和学生的身份和他们做着抗争,在见证了人间的苦难和他神父导师的教导后,他决定要像爱自己那样爱每一个人,他就是后来克拉科夫大主教,再后来的大教宗,约翰保罗二世,这个名字,圣徒时代之后的教皇里,只有单骑退匈奴的圣大利奥一世能与之并列。



终于到终点站克拉科夫了,下车,穿过和现代室内大商业街连在一起的火车站,就站在了古城墙外面。用同伴后来的话说,此时这个城市还没睡醒。而阴沉的天色,城市建筑灰黄的色调,叫我有这里好像哪里都落着一层灰的感觉。街道边有几座破旧的房子,好像二战被炸过的遗址,和现代化的火车站加商业大厦形成鲜明的对比。很老旧的有轨电车在街道上穿梭,仿佛苏联电影里的模样,那巨人留下的印迹,即使在这个最波兰的古都,也随处可以看到,感受到。



内城不大,很快就走到了中心广场边上的青旅,接待的波兰MM出乎意料的热情,其中一个长着典型的东欧女子的面孔,圆圆的很可爱,她高兴的给我们安排房间床位,在地图上指给我们怎么去克拉科夫著名的维利奇卡盐矿,教给我们此地的波兰语读法,叫我们在街上问路时方便。后来知道她是克拉科夫大学的学生,假期来这里打工。





修整一下我们就乘Bus来到了盐矿,这里是波兰著名的世界文化遗产之一,有上千年的盐矿生产史,在古代交通不便的欧洲内陆,此地出产的食盐,给波兰带来了巨大的财富,而盐矿本身也早已经形成了一座地下几百米深的巨大城市,开采区,生活区,牲畜区,还有一座宏大的地下教堂。热爱生活的波兰盐矿工人,在就地用盐矿石制成了许多雕塑,其中一个不大起眼的,就是毕苏斯基。



这又是波兰的复国功臣之一,也是波兰近代史上最富争议的人物。当时一战刚刚结束,波兰得以复国,没有人看好这个重现的新国家。英国首相说,给予波兰独立,就像给猴子一块怀表——它很快就会弄丢。此时,毕苏斯基站了出来,建立了自己的政府,虽然没有多少法理,他本人也是大独裁者,却在短短几年里打造了一个看似强大的波兰。刚一复国,他们就要面对强大苏俄的威胁。于是华沙城下,一场绝地反击,逼苏联签约把西境划在了波兰之外。毕苏斯基还建立了当时世界上最强大的骑兵之一——只是因为当时列强的陆军已经摩托化了。他死后,希特勒说“波兰最可怕的人终于死了,这个国家再无可惧了”。我们仅记得,多年后是挥舞着马刀,义无反顾的冲向苏俄和德国坦克的波兰骑兵军官,给骑兵时代画上了一个迟来的句号,与之随葬的,是波兰第二共和国。

当往东逃离德国侵略的波兰人在维兹瓦河上与向西逃离苏俄占领的同胞相遇时,他们才知道,又亡国了。莫洛托夫闪烁其辞“当初签约的华沙政府已经不存在了,条约自然已无效”。可日子还得过,老百姓还有选择,他们有去德占区还是去苏占区作亡国奴的自由。但是官兵们就没有了,在东线向苏联投降的几万波军官兵、律师、工程师、教师、作家、记者、教授被筛选,并送到俄罗斯摸棱斯克的卡廷森林,根据斯大林加里宁贝利亚联署的命令,1940年初全部被克格勃秘密杀害在这里。两年后,纳粹德国来到这里,发现了这些波兰官兵的尸体,当然要大加宣传,激发波兰人对苏联的仇恨。可战后,苏联从纳粹手里取得了波兰,卡廷就变成了纳粹的罪责,反正他们的罪很多了,多一条也没什么,不是吗?死者的死亡日期被改成了1941年,死者家属也不能否认。如果有人再说他们是死在克格勃之手,就是阶级敌人。直到1991年,戈尔巴乔夫和叶利钦解密了当初斯大林的命令,一切才真相大白,他们把这些文件交给了已经是波兰总统的瓦文萨。这三个各有作为性格迥异的历史人物感到内心同样的颤抖。卡廷扑朔迷离的历史,也许就是近代波兰的一个缩影吧。今天,一个巨大的黑色十字架矗立在克拉科夫,上面只有一个词“卡廷”,控诉着这段凄惨的历史。波兰人依靠着自己的信仰,终于挺过了黑暗的时代。

西线的日子也不好过,波兰传统的盟友英法又一次按照传统遗弃了波兰,坐视纳粹的铁蹄踏入克拉科夫,于是在克拉科夫附近的一个小镇,一个人类有史以来最大的杀人工厂建立了,这就是奥斯威辛。

从盐矿去奥斯威辛还要回到克拉科夫转车,这次盐矿回城的Bus并没有去火车汽车总站,而是停到了市中心,我们看着来来往往的Bus和有轨电车茫然无措,只好随便问路边的一个老人“哪趟车是去火车站的?”我说的是英语,老人很无奈的看着我们,用波兰语连说带比划的不知道讲了些什么,看样子却比我们还着急,我说了很多遍Trainstation,看来他是不懂这个英语词的。当时时间比较紧张,我很着急了,突然大喊出了德语的火车站,,Bahnhof”,奇迹发生了,老人顿时恍然大悟,,Aha! Bahnhof! Diese! Schnell!”(哎呀,原来是火车站啊,这辆,快上去!)然后兴奋的一手拍我肩,一手指着一辆正在靠站的有轨电车。

但是我们跑到跟前却发现还没有买票,还不能上,欧洲的很多公共交通工具都是在上车前买票的。没找到买票的地方,同伴找了个很面善的波兰姑娘,这是我们克拉科夫旅行里对我们帮助最大的人。胖胖的,脸也圆圆的,眼睛的颜色也很有意思,灰绿色的。她的英语很好,却不会说德语,也许这也是这里的年轻人和老人的区别吧。她详细的给我们讲了怎么买票,学生有什么优惠,在哪里下车,还陪我们一起去了火车站的售票窗口,得知火车还有一个小时才发车后,叫我们去汽车站问问,还怕我们万一还是需要座火车回来买票时语言不通,帮我们写好了给售票员看的字条。并带我们去了汽车站才离开。刚好还有十分钟发车。

在Bus上,我给同伴讲了刚才问路的事情,同伴也很惊讶,感叹德语在东欧还是很有用处的。我继续解释道,克拉科夫所在的地区,叫做小波兰,她西边的大区,就是历史上大名鼎鼎的西里西亚,在历史上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她是德意志的土地,当时还没有德国,此地归普鲁士统治,我的一个老邻居就在二战将结束时出生在那里的首府,当时的名字是布雷斯劳,如果今天还跟波兰人提这地名,可能就会得到很多人的白眼,他们会告诉你,那不是布雷斯劳,她的波兰名字是弗罗茨瓦夫,二战结束后,大国分割欧洲,把波兰的东方的领土划归苏联,作为补偿,把西里西亚和北方的东普鲁士划归波兰,波兰的领土,又一次濒临了烟波浩淼的波罗的海,其实比战前还扩大了不少,然而这并不是波兰人的惊喜,只是莫斯科的武功罢了,波兰人又一次被随意摆弄。民族大迁徙开始了,苏联(乌克兰)境内的波兰人西迁,而作为对德国的报复,今天波兰北方土地上的德意志人,都被驱逐回德国。其中就有我那位老邻居的一家。然而德国对此地的影响却一直没有消弭,那位波兰老人流利的德语,就是一个证明吧。也许他的俄语更好,但可惜我们不会。而后来给我们带路的漂亮女生,她就不会德语了,毕竟那历史已经离她太远了。

我们一直庆幸遇上了好人,也后悔没有和她一起照张相,而好心情没有维系一个小时就没有了——我又看见路边一块写着德语的牌子“奥斯威辛博物馆”——奥斯威辛到了。也许是我念路牌的时候司机听到了,也许是亚洲背包客的打扮不用说也是来这里,司机在中途停下,指着大门示意我们,可以下车了。

“奥斯威辛之后,写诗是可耻的”。站在当地,面对一百数十万死难者的灵魂,一切语言都显得苍白。在预先的计划里,我一直不想到这里来,我一直觉得旅行是快乐的才好。来这里只会叫自己悲伤。可同伴一直坚持,我们才站在了写着“Arbeit macht Frei”的集中营门口。又是一句德语,“劳动创造自由”,自由,本是人与生俱来的权力,需要劳动才能获得,这本身就很可悲了,可即使是这句话,在这里也是谎言,这里没有自由,只有苦役和死亡。犹太人,不管他们是不是被上帝拣选的民族,不提他们的智慧,也不提他们的富有,他们是和我们一样的人,和中国人,波兰人,俄国人,德国人一样,本都是平等的,本都应有天赋的自由,但是在这里,一切都失去了。通过漫长的铁路,流落在欧洲各地的犹太人和其他被迫害的人在这里汇集,一望无际的电网,牢房,绞刑架,焚尸炉,一切都不堪再说。只是大家还应该记得,这里不仅仅记录犹太人的苦难,也应记得这里也刻下了波兰的伤痕。死难的大多数犹太人,也是波兰人。

其实在欧洲的每一个民族对犹太人都有很深的成见,在希特勒的大屠杀之前,很多国家也都迫害过犹太人,波兰也是其中之一,奥斯威辛是德国的罪孽,但也不因此掩盖波兰曾经的阴暗,不管什么种族,迫害自己国民的国家,总会有报应吧。纳粹德国如此,波兰其实也有此嫌。多亏了同伴的坚持,如果不来这里,我想我会错过波兰。

一战结束后,英法恩赐给波兰自由。这次要也自己争取一下了。1944年,华沙爆发了大起义。事后有人说当时波兰临时政府没有和苏联好好协调,没有里应外合,才导致了起义的失败。其实我倒是想,在波兰临时政府的眼里,纳粹德国和苏俄都是一丘之貉,他们更多的是不希望前门赶狼后门进虎,更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这个临时政府从诞生到后来把第二共和国的旗帜和法统交给瓦文萨总统,坚持的都是这个原则。

大起义失败了,几十万波兰人被杀,华沙又一次被夷平。波兰人最后没有等到自己传统的盟友,根据雅尔塔的约定,他们全境被苏联解放了。 侵略者,解放者,披着解放者外衣的侵略者,还后来被指责成侵略者的解放者,大国们你来我往,波兰就是强者角力的擂台。

一路上同伴说了好几次,感觉这里的人不如法国人礼貌,他们在进出商场玻璃门的时候不会向后看看,并为后面的人挡一下门,在路上相互挡了路时也不会说对不起,我也有这感觉,当然,这已经是比较高的要求了。后来我想,当一个国家的国民在《1984》里那样的老大哥密切关怀下,在随时可能被自己的亲人朋友出卖告密的境遇下生存了近50年,有这样的冷漠和隔膜,一点也不奇怪。当铁幕降下的时候,波兰人在心理留下了最后的阵地,这里没有克格勃没有秘密警察,没有恐惧,这里只属于他们自己和上帝。

我们再次回到克拉科夫城里,行走在东欧的大街小巷,我总觉得这里似乎有一个真正的欧洲,一个在巴黎,布鲁塞尔,阿姆斯特丹,柏林快要失去的欧洲,蜕尽西欧的铅华,这里有旧欧洲的冷峻和清高,像一个蒙尘的贵族,简陋的外表,不能掩饰其内心的高贵和骄傲。像每个欧洲城市一样,城里最漂亮的建筑,总是这里的教堂。河畔古王宫里的教堂固然雄伟威严,但最不能令人忘记的,还是城里那些白墙绿顶的主教教堂,在这灰黄的城市里,它们显得那么超凡脱俗,简朴的外表里面,有所有天主教堂应有的富丽堂皇,就像在一切肃杀的时代,波兰人的内心依旧富有,对上帝的信仰,最终超越了所有的阶级和主义,铁幕后的几十年里,波兰人坚守着最后的底线。最终,从克拉科夫走出了那天主在地上的代表,寒夜里的波兰人欢欣鼓舞,在波兹南,他们兴高采烈的竖起一个为教堂奠基的十字架,军警奉命赶来阻止,人们无力和军警对抗,而只是高唱圣歌,最后军警放弃了阻拦,也一同高唱——他们也是波兰人,他们的心地也有那么一块净土,有这样的心,波兰就不曾亡国。

虽然我很不认同天主教的教义,但是我一样敬佩那个叫卡洛尔的维多瓦采人,当他回到克拉科夫亲吻故乡的土地时,铁幕渐渐开始撕裂了,他是很多波兰人心中的父亲,他一个人叫那不可一世的帝国颤抖。最终,瓦文萨用他赠送的笔签署了就任总统的的条文,波兰终于重光了,以前多少次复国,都是别人的恩赐,也许这次也是美国的不世之功,但是这次,波兰人自己的努力也终于没有白费。战后一直流亡伦敦的波兰流亡政府回到华沙,把自己的旗帜印信交还给瓦文萨,同时宣布停止存在——波兰不再需要流亡了。

祖国已经重光,奴役已到尽头,你们已经自由。

久远的已经快要被遗忘的独立和自由又回到了波兰,历尽沧桑,不变的是波兰人的母亲河,维兹瓦河,和河畔的王宫城堡。站在城墙上回忆着这段旅行,和我知道的这点波兰的历史,后来我写下了这样几句梨花体。

“我是维兹瓦河上匆匆驶过的航渡
    快乐与忧愁也随你而起伏
    你的光芒穿过这故都的浓雾
    从哪个瞬间,照彻我心中的征途?”

从城堡下来就要告别这里去机场了,我收集硬币的愿望还没有完成,波兰的货币叫兹罗提,一个兹罗提是一百个Groszy,就相当于我们的元和分,现在还有1分,2分和5分的没有了,旅店的姑娘告诉我,这几种面值太小,现在已经很少见了,可是在路边的一个面包推车那里,我看见了希望,这样的面包车很多,也很简陋,下面是蓝色的柜子,上面是玻璃罩,里面放着当地特产的面包圈,价钱很便宜,路边随处可见,似乎都是当地比较清贫的老人在作这样的小生意。眼前这个老太太把零钱盒子就放在玻璃台上,可惜她不懂德语和英语,我放下10个欧分,然后伸手在零钱盒里找出了一些1分2分5分的钢蹦,她一直笑着看着我这么作,我把那10个欧分推向她,把那些小硬币抹向自己,然后问OK?她点点头。这时我看见她穿的大衣虽然比较朴素,但是很干净,头发也整理的很整洁。同伴看见她摊位上的一个拿着面包圈的恐龙玩偶,很卡哇伊,拿出相机问她能不能照下来,她更高兴了。





最后的愿望满足了,我们满载奔赴克拉科夫的机场。飞机飞翔在波兰广袤的上空。我一直在想,一个产生过哥白尼,肖邦,居里夫人和瓦文萨约翰保罗二世这样人物的民族,一个生活着这些像那热情的学生、指路老头、卖面包圈老太太这样人民的民族,只要你们一息尚存,波兰怎么可能灭亡。

你的光芒穿过这故都的浓雾
从哪个瞬间,照彻我心中的征途?

穷游网论坛
发表于 2011-3-15 04:42:09 | 显示全部楼层
真佩服那些能写这么有文学气息游记的人们:tk_05

不过我怎么有相反的感觉呢 我不喜欢法国人 觉得他们还挺冷漠的  克拉科夫人很热情啊 商场里大家都互相帮忙推着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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