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波兰故都克拉科夫

指路人

现在，东欧古老的布拉格、布达佩斯已经成为中国游客去欧洲的新热点，但其实在波兰也有一座集文化、教育、建筑、宗教等多种名胜于一体的老城，这就是被称之为波兰故都的克拉科夫。


　　克拉科夫（Krakow，又称Cracow）位于波兰南部，离华沙约300公里，中世纪曾作为波兰首都长达5个世纪，是中欧最古老的城市之一，现为波兰第三大城市，秀美的维斯瓦河蜿蜒在昔日的王宫和老教堂脚下，静静流淌，不舍昼夜。


　　克拉科夫秀外慧中，沉稳而不乏激情，当她向我们款款走来时，有一种醉人的“姿色”。


　　蒙古东征军在此止步


　　克拉科夫古城巨大的中央广场大气磅礴，曾经是中世纪欧洲最大的室外广场，由于波兰地处欧洲的“心脏”，当年这里万商云集，联袂成市。波兰的冬日，7点还只有蒙蒙亮，我踏着晨露，穿越广场，直奔东面的圣玛莉教堂，熹微中，昂然伫立一座雄伟的教堂，它是13世纪由市民集资兴建的。塔形的外观一高一低，与多数教堂对称的造型明显有差异。波兰导游卡洛斯说了一个故事：当初有两兄弟分别建造教堂的东西两个塔楼，塔楼越造越高，哥哥眼看自己的建筑无法超过弟弟时，竟残忍地将其杀害，所以这座教堂塔楼就成了高低不同了。在教堂中最珍贵的文物是铜版艺术家维特·斯特沃什的杰作：一座高13米，宽11米的祭台，这座欧洲最大的中世纪木雕祭台，是大师用12年时光精雕细刻制成的。祭台上的人物大小有200尊，小的只有3厘米，大的达到3米，大师依照人体解剖学科学创作，将人像刻画得栩栩如生，这在宗教蒙昧盛行的中世纪尤为难得。


　　圣玛莉教堂最为驰名的是她成为铁木尔率领的蒙古大军横扫欧洲的转折点，当年蒙古军奔袭克拉科夫，被正在教堂塔楼的吹号手发觉了，他们一箭射杀了号手，但正在进行的演奏戛然而止，引起全城军民的警觉，他们同仇敌忾打退蒙古军，一直势如破竹的蒙古军团在克拉科夫止步，波兰古都成为他们的“伤心地”。为了纪念这位号手，圣玛莉教堂如今每逢正点不仅要吹号报时，还要在演奏中出现“休止音”。早晨8点，一阵悠扬绵长的号声在广场上空徐徐吹响，顷刻又骤然停顿，号声中似有“金戈铁马”，对波兰民族不屈精神的景仰油然而生。



知识胜于力量


　　克拉科夫现有24所高等学府，在林立的华盖中，最为著名的是创建于1364年的雅盖隆大学，它拥有14个院系，4万多名学生，6000多名教职员工，其中全职教授500名。这里英才辈出，世界天文学的先驱哥白尼曾经在这里求学，他开创性地创立了“日心说”。更为难得的是，这所大学的学者提出了“知识胜于力量”的箴言，不啻是破除宗教愚昧振聋发聩的“黄钟”。但它同样兼容并蓄，教皇保罗二世在1983年也被这所大学授予名誉博士。第二次世界大战德军占领期间，雅盖隆大学的全体教师被杀，独裁者对知识精英的屠宰，恰恰暴露出他们内心的胆怯。


　　在雅盖隆大学，最为著名的便是那幢建于15世纪初的学院楼，那里曾经是教授的宿舍，也是校董们开会议事的场所，现在已经作为历史博物馆。那天我们前去雅盖隆时，正下着淅沥的细雨，回廊环抱的古楼显得非常宁静和幽闲，穿越不大的庭院，我拾级而上来到二楼的博物馆。走进大厅，首先看见一幅巨大的肖像，画上的波兰国王炯炯有神，讲解员说，这幢楼是由波兰王后赠予雅盖隆大学的，可见这所学校当时的地位相当高。在博物馆里，校董们开会的长桌和椅子仍然像当年那样陈放着，人们从它们边上悄悄地走过，好像不忍心打扰他们的高谈阔论。在楼上，有一间房间据说是哥白尼在校时居住过的地方。另一间陈列室，大大小小的地球仪琳琅满目，虽然以现在的眼光看，上面的标图显得粗糙，不够精确，但如果明白那是在一个“以地球为中心”的年代中制作的，能够摆脱宗教愚昧的“唯我独尊”，承认其他星球的存在，就能明白他们的胆识和见识非同一般。在博物馆的橱窗中，还陈列着不少诺贝尔奖、奥斯卡奖的金牌，熠熠生辉，雅盖隆大学不愧为欧洲的骄傲。


　　犹太人之殇


　　70年前，德国入侵波兰，人类历史上最为惨烈的第二次世界大战由此打响。来到克拉科夫的晚上，接待的波方特意安排我们去卡齐米日区的一个犹太人餐馆用晚餐，走进这家不大的餐馆，店主请我们在靠墙的位子就坐。我的身后有一幅巨大的黑白照片吸引了我，照片显然是幅家族图，由中间的那位“老祖宗”向四面呈放射状扩散，上面标着后代移居的国家，多数都在欧洲的城市，但“迁徙图”都在20世纪的30年代末和40年代初“戛然而止”，纳粹造成的灭绝性的“犹太人之殇”使波兰遭受了沉痛的国破家亡。导游卡洛斯静静地说，先吃饭吧，我不愿把一个悲痛的故事，把大家的情绪都破坏了。


　　晚餐后，卡洛斯带着我们数人冒着绵绵细雨在饭店周围散步，他说，卡齐米日区原是波兰犹太人的集聚区，他们从15世纪起就一直在这里居住，到二战爆发前这里已经有6.5万犹太人在此繁衍生息，但纳粹屠夫将他们全部送进了集中营，从此再也没有回来。克拉科夫邻近的就是二战时臭名昭著的奥斯威辛集中营，尽管这次我们没有时间去参观，但那种惨绝人寰的屠杀是尽人皆知的。二战后这个曾经非常繁华的市区变成了“无人区”，荒草遍地，惨不忍睹。淅沥的冬雨满是愁绪，我疾步前行与同伴拉开距离，走到一幢门前亮着黄色门灯的住宅前，我悄然伫立，门内萧然，没有半点声息。我忽然有一种“幻觉”：70多年前，这里曾经也是人来车往“欢声笑语”一片。定定神，还是那般寂静，静得有点令人悚然。卡洛斯告诉我们，直到最近，犹太人才重新回来，这里成了餐饮和犹太文化的观光区域，前面有一块犹太人的墓碑，隔壁是犹太教的教堂。但，这一切就像是被“地震”毁灭后的重建，有一种断绝后再续的“失落”。


　　悠悠往事越经年，魂魄不曾入梦来。克拉科夫，你也是一座悲情之都！

来源：新民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