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在西班牙的中国女人

高瞻远瞩

一位旅西浙江女华侨在一次庆“三八”联欢活动中曾经这样评述生活在西班牙的中国女人，她是这样说的：“过去在中国我们说妇女能顶半边天，在欧洲我们就不能这么说了。因为在欧洲我们女人要比男人付出很多很多。我们女人要带孩子做家务，要照顾丈夫，还要做生意，家里有店的还要帮着看店。所以我说，在西班牙女人不是只顶半个天，而是三分之二个天。”此言一出，立刻引起在座女侨胞的一片叫好声……
在西班牙打拼的青田女人
   
　　欧浪网03月09日（记者/一鸣）报道,在中国，每年的“三八”妇女节都会让女同胞们抖一回精神。到了这一天女人们要放假一天，欢天喜地过一次女人的节日，每个单位照例也要为女同胞们举行表彰先进个人、聚餐观光等活动各种庆祝活动。有时连男人们都要跟着沾光，拿着单位发给女同胞的电影票去看电影，被人们戏称“沾了娘们的光”。而每到这一天，总会让人们重温起毛泽东 “妇女能顶半边天”那句话，尽管这个节日结束后每个女同胞的日子照旧趋于平静，照旧为工作和柴米油盐而烦恼。
   
    但到了西班牙这种情况就很难普遍存在了。除马德里、巴塞罗那等大城市的华人妇女社团会组织一些妇女代表搞一些庆祝活动外，大部分生活在小城镇和偏远地区的华人妇女在这一天却全然没有“妇女节”的概念，到了这一天也是在忙碌中度过的，做工的在恪守着自己的职责，做生意的在招揽着客人，没有那个女人特别留意这一天。就在这样平凡的忙碌中，每个女人在不经意中度过了属于自己的这一天，又在其余的日子里周而复始地在忙碌打发着日子。很少有人意识到其作为是自身人生观与价值观的体现，也是对家庭和社会做出的贡献。对此她们觉得自己很平凡，其行为不过只是在为生计奔忙。只是她们没有想到，她们也是社会一份子，就在她们每人如此平凡的奔忙中，华人社会被不断注入了向前发展的动力。
   
    撑起餐馆半边天的女人——阿丽
   
    小女人阿丽（化名）来自侨乡青田，之所以称其为小女人，是因为阿丽生得娇小玲珑，形体纤秀，第一眼看到阿丽的人都会觉得阿丽是那种弱不禁风的大家闺秀，是那种吃不得苦，只能在家里做富太太的女人。记者第一次见到阿丽的时候就有这种感觉，只不过那时阿丽还没有结婚，也没有生子，更没有开店，整个人煞是水灵，与现在相比其精气神更旺盛，更高涨。
   
    2006年，阿丽在巴塞罗那与相恋十几年的男人在西班牙举行了婚礼。在生下孩子后就准备跟老公做些事情，在将儿子送回中国后，阿丽与老公在亲戚朋友中筹措了10万欧元，就夫妻双双来到南部某海滨城市顶下一家餐馆做亚洲餐，经过紧锣密鼓的装修后，面貌一新的餐馆开张营业。
   
    阿丽是随做装修的老公来到西班牙的，两个人此前都没有做过餐馆，故餐馆厨房中全都是请来的工人。餐馆地处该城市的办公区，原指望凭借地域优势在开张后会生意大吉，却没料到餐馆开业伊始就赶上了蔓延全球的经济危机，除每天中午一些写字楼的白领来吃饭外，到了晚上餐馆门可罗雀，餐馆生意冷冷清清。刚开始生意还能做到收支平衡，到后来就开始逐渐入不敷出。在这样的境况中苦苦支撑一年后，阿丽的餐馆已经到了快关张的地步。对此阿丽与老公只得着手卖店，然后重新去过打工一族的生活，怎奈餐馆转让启示在华人报纸上上登出数月后，也没有一个人问津阿丽的酒店。如此这个亚洲餐馆成了阿丽手里的鸡肋，弃之可惜，食之无味。活不好，死不了，无奈中的阿丽只得与老公面对现实，在这样不死不活的状态中捱下去。
   
    为了应对现实的经营状况，阿丽不得不辞退大部分工人，老公一个人做厨房，自己熟悉西语，就一个人做外面，尽可能减少成本。如此餐馆成了两个人的餐馆，阿丽实实在在撑起了餐馆的半个天。这样做的效果是餐馆成本降下来了，但有时遇到聚堆的客人，一个人的厨房就显得捉襟见肘，阿丽这边照顾客人稍安勿躁，那边老公的菜却炒不出来，这边客人催的要死，那边阿丽老公急得要命。无奈中阿丽就走进当起操起大勺。采访中阿丽说，在辞退工人前自己就掌握了厨房操作技术，也是被逼急眼了，她一个弱小女子，拉动沉重的大勺炒起菜的速度竟然比老公和其他男工还要快，让身边的男人看得直咋舌。这样“帮厨”的事情到了周末时常发生，如此每到周末阿丽都会累得腰酸背疼。冬天还好，到了夏天再经过厨房烟熏火燎后的阿丽常常是汗流浃背，每天店里打烊回到家里阿丽常常一头倒在床上直喊腰疼，每次都要在老公的按摩中才慢慢能入睡。
   
    阿丽餐厨房里的事情要管，厨房外的事情更要一人大包大揽，因为老公语言不如自己好，遇到捣乱的客人，阿丽每次都是凭借熟练的西语将事情摆平，连那些人高马大的老外也不对不对这个娇小的东方女人另眼相看，收敛自己的行为。
   
    慢慢三年时间过去了，阿丽和老公在艰难中守着这家店在苦熬。好在生意虽然清淡，但时间长了，生意与过去相比总算有了一些起色。只是每当店里没有客人的时，阿丽会时常一个人坐在店里发呆，看着因操大勺而粗壮起来的左手臂阿丽不堪回首，感到生活真是在捉弄人。如果不是开了这家餐馆，自己也想不到会吃这些苦，受这样的罪。但正是因为这些，让她深深感受了海外生活的不易，磨炼了自己的性情，也让自己坚强和成熟起来。
独自撑起一个酒吧的女人——阿青
   
    来自青田山区的阿青（化名）来到西班牙后初期没有开酒吧，而是在一家华人衣工厂做起了车工。阿青虽然生在山区，但却出落得亭亭玉立，楚楚动人，年轻时就是小伙子追逐的重点目标，人过中年后看上去还是很年轻貌美。但有如此出众外貌的她并不轻浮，也不嗜好虚荣。来到西班牙后，一些向她一样条件的女人都陆续傍上了有钱男人，而阿青却在衣工厂中一心朴实地做下去，并在做工期间掌握了熟练的西班牙语，考下驾照，为下步创业奠定了基础。两年后，阿青筹资顶下一家衣工厂，自己做起了老板兼工人，每天往返于裁剪公司与衣工厂之间。但这样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2007年经济危机开始后，衣工厂的日子是一天不如一天，眼看着生意难做，阿青在经过缜密思考后，果断关闭了自己经营多年的工厂，期望寻求能一桩让自己走出困境的好生意。
   
    关闭了衣工厂的阿青试图想做些有关建材方面外贸生意，并在当地找到了合作伙伴。在中国方面合作事宜也洽谈成功，但西班牙建筑行业的不景气最终让这桩生意不得不中途流产。虽然这些年自己已经有了一定积蓄，有房有车，也吃穿不愁，但忙碌习惯的阿青不愿意这样混日子。在与结交多年的西班牙朋友的商议后，阿青决定开一家酒吧，尝试一种全新的生活。
   
    阿青说干就干，在西班牙朋友的帮助下，阿青看中了一家西班牙人准备出让的开店，但店里的陈设阿青感到陈旧，于是这个青田女人又投进去8万元将整个店面进行了装修，让这个老酒吧焕然一新。当店里装修正在进行时，阿青则同步开始了酒吧工作的实习。
   
    采访中阿青对记者说，中国人做酒吧为何总是让西班牙人感到不正宗，不喜欢，让生意做不上去，最关键一点就是在做咖啡操作程序中存在问题，为避免步他人生意上的后辙，阿青通过各种关系与当地一家著名技术学校的老师取得了联系，虚心拜师一个星期，阿青得到了西班牙人的真传，如此才开始信心百倍地站在吧台前招揽客人。一个小酒吧，一个中国女人，构成了一幅耐人寻味的画面，生意就这样在悄然无声中开张了。
   
    阿青在当地生活了将近20年，有着众多的当地人朋友，关系相处的都很好。一些西班牙人看到阿青酒吧开张也纷纷前来捧场。本来是怕阿青这个中国朋友的生意受冷清，但每个人一品尝阿青做出的咖啡，每个人又无不伸出大拇指，称赞阿青咖啡做得地道，没有失去西班牙酒吧的风格。对此阿青感到自豪，成功的喜悦时常挂在脸上。而以后的生意也如阿青所预料的那样，每天中午到了吃饭的时候顾客盈门，很多客人是当地市政府公务员，大多都是阿红的老朋友。
   
    2009年春天记者在采风中借机造访了了阿青的酒吧，走进大厅只觉得整个酒吧色调充满了一种春天的气息。与前几年的阿青相比，此时的阿青变得更加成熟起来，改了发式，一头直发烫成了大波浪。再仔细一端详不由得又吃一惊，每个人都知道，做酒吧的人一天十几个小时站下来，没有那个女人敢一直穿着高跟鞋，但阿青却挺胸昂首脚蹬一双高高的细高跟的靴子站在哪里没有意思倦容，竟还能容光焕发地跟客人谈笑风生，记者在惊异中问她是否是临时出去办事才如此打扮，但阿青说不是。阿青说自己每天就是这样穿戴，习惯了。这样做一是自己个子不高，站在吧台后不起眼，穿上高跟鞋显得个子高，二是这样能给客人一个更加清新亮丽的形象，也是对客人的尊重，穿上高跟鞋，更彰显出东方女人的风采，让客人感到中国人所开酒吧的与众不同。
   
    记者在阿青的酒吧逗留了四个小时，期间很多西班牙人进来消费，每个进来的客人都向老朋友一样和阿青打着招呼。记者通过阿青的翻译与客人进行了一番攀谈。说到阿青的为人，西班牙客人说好，说到阿青的服务，西班牙还是说好，并不失时机地对记者进言，说阿青长得很漂亮，是这个城市的中国第一美女。
   
    对于客人的褒奖，阿青笑而不答。但眸子里透出的是事业成功的喜悦。
   
    一个女人，一个酒吧，青田女人阿青向当地人演绎着一个中国女人平凡的不平凡的人生，让西班牙人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