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兰的第一天

高瞻远瞩

Euroline的车子开了12个小时，从昨晚的7：30到今早的7：30，对于这种四肢被禁锢的坐着的睡姿，经过多次联系我已经相当习惯。中土第一次下车买薯片的时候已经是波兰境内了。6zt收了我2欧，不过薯片好好吃啊。再下车的时候是花1欧买了一大瓶水扛着，本来说那个小瓶2欧，结果大瓶1欧，未来几天都要扛着了。

波兰确实比汉堡冷，雪和冰冻结在一起。下了车睡得迷糊的我赶紧冲进Bus station找Information。得弄清自己到底是在东站还是西站，好按照direction找hostel。information的阿姨不懂英语，边上一个大爷人超好，带着我指路，原来真的是西站。bus站很近，我买了天票，用即将过期的学生卡。后来才知道我住的Hostel位置真是好，foskal街和一艺术家造的大树还是这个城市的标志。关于这棵假树，一本旅游册子上说是void the passers-by of abscent left side of jewish communist。在旅店收拾东西做攻略，睡了半个小时，出发，对了，找hostel的时候也是一个扫马路的大爷帮忙指路，波兰人民好热情。

第一站是圣十字教堂，尘封的肖邦的心脏没有像我想象的盛在一颗器皿里，像卢浮宫里那次看到的那种器皿。我找了一圈颓败的坐在走廊的座椅上，重新翻看Lonely planet的几页纸，原来上面早就写明，封藏在教堂左手边的第二根柱子里。原来柱子上画了像的，标了名字的都是被尘封在教堂里的人。肖邦只是其中的一个，被后人放大而已。我承认我是慕其名而来华沙，至少和垂慕历史的比重不相上下。可惜存有肖邦手稿和钢琴的肖邦博物馆目前正在整修，3月份才再开。因为2010年时肖邦诞辰200周年，可惜了也留下了再去华沙的理由。

有一段小册子上描述肖邦的话很有意思。“他生于华沙50km外的小镇，几天后移居华沙。父亲是法国人，母亲是波兰人，他在这里上学、弹琴、追女孩子，还剩下一些时间作作曲子。随后他去了巴黎就再也没回来，不是不想，是因为他39岁的时候肺癌病死在巴黎。”

在波兰我也找到另一个答案，为什么波兰导演的电影总是有冷峻孤独又深沉的气质。来源于生活。来源于一个民族承受过的灾难和历史。这里的天气、建筑、街上的人的穿着都留有浓郁的前苏联印记。人们对真理和理想主义共产主义先后经历了膜拜和唾弃，对自我和迷蒙的否定再否定。你可以从行人的举止表情甚至街上的一条狗窥探，经历了血腥、杀戮幸存下来的民族，他们的思想注定不同于其他世界的摩登。（加一点，这是我后来从krakow回来之后体会到的。宗教对于这个民族的救赎和信力。可能也是新年的原因，教堂里虔诚的人双手合十，让我这个非教徒都心感纯净。古老的13世纪的华美小教堂，拉长声线的唱诗。又回想起圣十字教堂排的长长的忏悔的队伍，进门立刻单膝点地的人民。这就是意识形态的力量。）

一路走到老城。华沙象征的女妖更像个骑士。如果把她和哥本哈根海边那个驯服的小小美人鱼相比，眼前这个身披甲胄举剑破浪的人鱼注定更加夺目。最柔软的和最美好的事物面对死亡和威胁也英勇地奋不顾身。战斗！只是战斗！华沙，不屈的灵魂。1944年华沙人民起义被德国纳粹镇压。Ghetto区的犹太人，全部被杀，葬于犹太人公墓。我一路从老城走下去，快两点的时候还迷了路，找到家比萨店解冻，吃了16zt很歪很奇怪的比萨，4zt的红茶。出门路上买了水果。终于在3点20的时候找到了49/51号的大门。在漫无边界的墓碑中，犹太字我看不懂，偶尔有鲜花或者灯放在墓碑旁边。我觉得这些有人拜祭的墓主是幸福的。如果你看看还有那么众多的倒伏着、歪斜着、破败着的方碑散落着沉默着。我忍不住滴了泪。我不明白是什么能让一个民族对另一个民族实行灭绝。我感到生命在仇恨和荒谬面前是那么脆弱和无厘头。。。我也深深的感到悔恨和罪，因为我也是这毫无怜悯的人类中的一员。

去车站买了早上6点15到krakow的票。3个小时的路程与德国ice毫无差别的车厢，更好的服务，才54zt，13欧。在德国至少要50欧吧。排队买票的时候我前面的大叔不知情的插了队，一个小伙子很热情得过来问我要不要帮忙，还去跟大叔理论。忘记谁说的波兰人有点排外。我想是排德国人吧。波兰是很穷，室外太冷，路边的小店铺、花店、杂货店都暖暖的藏在了一个小盒子似的屋子里，玻璃上湿湿的水汽，可爱极了。

晚上去了zacheta美术馆。基本上再次验证了我对现代艺术的无法理解。有个阳具无限扩大伸展器。我在想，这作者脑袋里都想着什么呢？性是重要的话题，但是现代派除了性就想不出其他可以表达的主题了？有一个集中营主题的lego拼装儿童玩具很酷。小小的玩具人带着笑脸被另外的小小的穿着支付的人殴打，一层层整齐的睡在木板上，到最后变成圈圈里一堆堆衣服和碎片。还有个娃娃系列也很有创意。一个名为“the doll you want to undress”，一排女娃娃赤裸着，脏器翻出来。还有一排芭比大小和样式的女玩偶，取代细腰丰胸圆臀的是一团臃肿层层叠叠的大肉。临出门不小心看了个震撼的video组合。七八个电视屏幕，其他的在播放不同的狗吠，一个放在中间的播映狗的尸骨、碎肉。

买到了旧照片系列的postcard。回到hostel上网遇到carlos。他说几乎是去年今日在巴黎认识了我。我抬头想想果然如此。去年的新年，我和大家游巴黎。在disneyland里遇到carlos一起做游艺，看烟花。而今年，我只身一人到krakow边上40km的auschwitz集中营体会历史的沉重不堪。这或是标志着我的人生从浪漫主义向理想主义的一次飞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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