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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偷渡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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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1-28 16:21:34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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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浪网11月28日报道,11月25日,旅西侨胞雨欣的一个偷渡同伴因为受不了国外打工的辛苦,在即将办理扎根居留的前夕,毅然选择了回国的路。和雨欣当初一起结伴同行患难与共,结下生死友谊的8名偷渡者中,有2名最终顺利偷渡到英国,另外6名最终因为种种原因留在了西班牙,选择了各自不同的人生道路。日前,记者有幸采访到8名偷渡者之一的雨欣,回想起自己走过的这条辛苦的偷渡路,历经磨难的雨欣也是一纸辛酸。雨欣也希望以自己刻骨铭心的亲身经历,希望给那些徘徊在偷渡门外的同胞一些忠告,同时也以文字的方式记录偷渡的真实感受以此来勉励那陷入绝境的海外同胞们:珍惜自己生命,好好活着,就是幸福,就是希望!
   
    口述:雨欣 整理:古殊
   
    我的老家是国内著名的侨乡,每年出国的人不计其数。历年下来,几乎遍地都是梦想着出国的人。
   
    由于经历过一次失败的婚姻,心灰意冷的我在两个好朋友翠微(化名)和王芸(化名)的劝说下,也加入了她们偷渡的行列。我清楚地记得2006年4月底,我们三个一起在超市工作的金兰姐妹,同时把护照交到了我们当地的一名蛇头手里,准备以偷渡的形式一起去欧洲淘金。


   
    两个月后的一天,给我们买好跨国机票的蛇头突然通知我们三个人赶紧收拾东西,准备两天后出发。由于事发突然,匆忙打点一切的我们顾不得向超市要回押金和工资,就简单拿了自己各自的行李,去黑市换了一叠外币就踏上了出国的路。
   
    7月12日下午,我和两个好姐妹分别用自己的身份证买了三张国内段的机票加上老家的两个偷渡者一行五个人马上停蹄地飞到了北市和蛇头汇合。
   
    飞机抵达北京的时候,已经是当天当晚上七点多,蛇头安排了一个旅馆给我们后,就开始打点着其它的一切了,当时蛇头给我们安排出走的线路是:俄罗斯——乌克兰——斯洛伐克——捷克。到了捷克后,我们选择了最终的目的地国后,必须先支付事先商量好的定金,再分别安排偷渡者要出走的路线。
   
    在北京的旅馆里休息了一个晚上后,次日早上九点,怀揣着旅游签证的我们五个人踏上了北京直飞莫斯科的航班,经过了十几个小时的飞行,我们才到了莫斯科国际机场,在机场呆了几个小时后,我们又风尘仆仆地坐上了飞往圣彼得堡的航班。
   
    到了圣彼得堡机场后,就有老外过来接我们了,他把我们送到了一个住处,到了住处后,我们才知道那住家里已经有三个男的偷渡者,已经在那里等着跟我们会合。
   
    我们8个人一起在老外家住了两天,到了第三天,集体被老外用小车运到了圣彼得堡的边境。到了边境的时候,大概是晚上十点多左右,蛇头吩咐我们在那里等一辆车子过来,自然会有来接送的人。然而让我们万万没有想到了是,下车不久,就突然下起了倾盘大雨,始料不及的我们当场就被淋成了落汤鸡,一群人浑身上下都湿透了……
    尽量当时正值夏天炎热的季节,白天的温度很高,但圣彼得堡的昼夜温差相当大,一到晚上往往非常地冷,我们真的难以想象站在大雨中淋了一夜的我们会不会因此而感冒生病,经历那场突如其来的大雨,我们当时的想法只有听天由命。然而,万幸的是,我们八个人中有一个人带了一件雨衣,靠着这件宝贵的雨衣,我们三个体质差点的女偷渡者才不至于沦落到被大雨淋一个晚上生病的下场。躲在雨衣底下,我们三个女的站在里边、五个男的站在外面,举着雨衣,就这样靠成众志成城的力量站在马路边瑟瑟发抖等待着前来接送的车辆。但由于下雨的关系,蛇头安排的车辆并没有准时过来接我们。躲在雨衣下的我们,就这样可怜地在大雨滂沱中熬过了一个寒冷、可怕的夜晚,那种雨中等车辛苦而悲壮的场面,至今想来,都令我们心有余悸。
   
    次日天亮的时候,雨也停了,这时候来了一辆大型的集装箱式货车,在老外的安排下,默不作声的我们快速爬上了车子。由于车子的集装箱里异常闷热,不出一会儿,被大雨淋得湿漉漉的衣服很快就被蒸干了,在黑暗中连气都不敢喘的我们,本能得感觉到车厢内一阵阵的湿热……
   
    十几个小时后,这辆车终于平安无事地驶入了乌克兰境内。被司机集体放下车的人蛇们,这时才面面相觑、目瞪口呆地发现这辆集装箱式的车子里,居然足足装了六七十名的偷渡者,其中大部分的偷渡者来自巴基斯坦和印度。让人难以想象的,这些来自不同国家、不同肤色的人蛇,像我们8个偷渡的中国人一样,自从被司机安排上车厢内各个角落后,竟然老老实实、长时间在呆在车上,安静到连人蛇间彼此的呼吸声都听不到。
   
    被货车司机卸下来后,所有的人蛇像货物一样被放下了。这时候,已经有一个老外在那里等我们了,我们这六七十个人跟着老外开始一起漫长的夜路生涯。尽管那个时候,我们已经做好了走夜路的准备,但事实上情况并不如我们想象的那么顺利。
由于没有照明的灯火,不能穿浅色衣服的我们,只能在黑灯瞎火中摸索着前行,由于要过一大片沼泽地和草地,我们都小心翼翼地,生怕掉了进去。我记得半夜过桥的时候,我知道脚底下的是河水,还没来得及提醒后面的一起同行的人蛇时,没想到后面的人一个“扑嗵”一声就掉到河里了,幸好当时河水不是很深,水流也不急,并没有直接造成生命危险,但是,在黑暗中前行的我们,却无时无刻不面对着死亡的恐惧,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跟紧前面的人,谨慎前行。
   
    就这样,一个老外,带着我们几十个人,走了一夜的路。在路上,饥渴难耐的我们,为了活命,只能喝路边那种浑浊的河水。乌克兰那一带的蚊子很大很毒,经过那一段段路,我们每一个人裸露在外面的皮肤都被当地的蚊子咬得遍体鳞伤,有些人的伤口还因此发炎。



   
    直到第二天七八点的时候,我们才到了目的地,这时候那些同行的老外和我们分开了,他们去了他们要去的地方。而其中的一辆车则专门负责接我们8个中国人,我们坐上车后,又转了几趟车,终于在天黑前抵达了乌克兰的边境。
   
    到了那里后,我们看到已经有15个中国人在那里等我们了,大部份都是我们老家的人,这时候,我们才从15个人的口里得知,他们本来一行总共有17个人,在翻山越岭的时候不幸被当地的边防警察发现,有两个人被抓走了,至今下落不明,剩下的这15个人里,有人也因为吃不了偷渡的苦,想着半路被朝天开枪的警察抓到回国。
   
    由于害怕警察找到自己,他们不得不在躲在乌克兰的山上饿了七天七夜,15个人藏身上山上枝繁叶茂的树林里,渴了就用树叶接水,饿了就随便吃点树皮捱过去。被饥饿和寒冷整整折磨了一个星期后,他们终于趁着有一天下起了大雨而逃离了警察的视线。才折回来,重新与我们后来的这一批汇合。
   
    我们这8个人和这15个人碰头后,一起被安排在一辆改装后急救车上,每个人都像装进烤箱的面包一样平躺着,一个个被塞进去,遇上那些身形大点的男的,老外不管三七二十一,完成不管偷渡者的生死,硬是把人塞进去,再开个天窗给人透气。由于夹层的高层很小,只能躺人,所以老外叫我们把身上的行李包统一交给他们扔到车子里去,我们中间一些人的部分行李就是在那个时候被老外弄丢掉的。
   
    在拥挤的急救车夹层里,动弹不得,我们都觉得很辛苦,但是,我们只得默默忍受着,车子每开两三个小时,就会停在路边的树林下,方便让我们下来方便一下。急救车一路颠波了七八个小时后,我们这一拔人运到了当地的一户人家里,蛇头直接把我们这8个人和15个人里的小部分人一起关到了一个像猪圈一样简陋和黑暗的地窖里,剩下部分人送进了隔壁的地窖里。
   
    进去之后,他们直接把门反锁了。这个封闭的地窖像囚牢一样的阴森可怕,看得出来,这个地窖过去也关过不少的中国人,透过地窖里的灯光,我看到了墙壁上那些密密码码的留言,比如“偷渡苦、偷渡累,偷渡不如参加黑社会”、“出国在外,很想回国,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国”之类的话,甚至有个还在上面留下了自己的QQ,希望后来者能够与之联系。
   
    从不同的留言中,我还心惊胆战地发现,过去的那些偷渡“前辈们”有些在这里一关就是半年之久,因为偷渡的时不幸在下半年。遇到下雪冰封路的时候,人蛇们只有在地窖里将就过一个漫长的冬天,等到雪山化冰时才能重新上路。看到这么多偷渡路上的斑斑血泪,想到这么恶劣的环境,暂留在地窖前途未卜的我们一个个都是忐忑不安的,心里一个劲地打着退堂鼓想回去。
   
    关在阴森、潮湿、恶心的地窖里根本一点自由都没有,所有的偷渡者都横七竖八地绻缩在自己的位置里,百无聊赖地打发着自己的时间。只有等吃饭的时候,老外才会把面包和水扔进来,地窖里才有人头攒动稍微显得活跃一点。地窖里两只马桶就在我们不远的边上,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难闻的味道,那种翻心倒胃的臭气,让我们吃着面包都会感到阵阵的恶心,但我们只能暗自告诉自己,我们只是想活命,再怎么反胃都要把食物吞下去。每天晚上,一个四十来岁的妇女总会准时过来地来倒马桶,总算减少了一点污染。
   
    所幸,这种在地窖里暗无天日的日子并不怎么长,呆了三四天后,我们这二十几个人一起被转移到了一家偏远的别墅。老外把的我们安排到了别墅顶楼的两个杂物间里,男女分别在两个房间。别墅的门被子磨沙的玻璃隔着,我们并不能看到外面的世界,但总算能够感觉到一丝光明,比起地窖阴暗的感觉,总算舒服了很多。但别墅很热,就连喝水都成了奢侈,更别说洗脸和洗澡,我记得我们关在别墅的三个星期,根本就没有洗过一次澡。为了让贴身的衣服稍微干净点,我们经常悄悄用喝的自来水,快速地洗一下内衣,然后放在一边晾一下,然后再拿过来换洗。
   
    除了关在别墅里可以看到外面的太阳外,日子过得丝毫没比地窖轻松。每次到了吃饭的时间,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午老外就会拎上一桶烧开的开水,并且分给我们一个个碗,让我们用开水烫那种简易包的泡面,当然有时候也换一下面包给我们吃。吃完方便面后,我们统一把碗放在那里,一会儿有老外会过来统一将一大叠碗收走。
   
    泡面和面吃都很容易让人吃上火,长时间吃下来,也会让人感到乏味,所以,只要我们想吃吃东西,几个人经常私底下凑在一起,给看守的老外一些美金叫他帮我们买黄瓜、西红柿、香蕉、烧鸡之类的食物当点心来解馋。我们根本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会过多久,只是绝望地呆在那里,度日如年辛苦地熬下去。
   
    一个星期后,农历七月初七那天,那事先和我们一起被送到地窖的15个人和我们8个人中的一个直接被送走了,剩下我们几个人只有茫无目的地等下去……
   
    (未完待续)
 楼主| 发表于 2009-12-1 10:36:56 | 显示全部楼层
我的偷渡路(下)
继续等了两个星期左右,别墅里又来了一批十几个人。在我们7个人启程的时候,新来的这批人中的一男两女(男的只有16岁,女的分别为四十几岁和二十几岁)后来跟我们一起凑成了10个人一起被老外的自备车载到了乌克兰的边境。半个小时候,车子停了下来,这时已经有两个老外在那里等我们了。带头的老外带我们开始爬山,翻过一座山之后,听到不远处的汽车声,带队经验丰富的老外快速示意我们赶紧找地方先躲起来,原来这个时候刚好有边防巡逻车经过,为了不被发现,我们藏了起来。
等到巡逻车过去后,我们看到了山谷边上的那条小溪,大家都激动万分。想到大家二十多天没有洗澡了,我们都很想下去洗一下。这么多天来没有洗过头发的我,也觉得格外地清醒和舒服,又臭又脏的我们很是怀念过去在国内时每天洗澡的幸福。而此时放下包袱的我们也在溪边匆忙洗漱了半个多小时后,才重新赶路了。
   
    我们那群人中那个四十岁的妇女,由于在中国刚刚动过腹部手术,经不起舟车疲惫,只能由我和另外一个女孩搀扶前进,花了不少时间,耽误了进度,所以我们几个人没办法在当天晚上八点前赶到事先约好乌克兰边界半山腰的铁丝网那里。错过了越境的最佳时间,我们只得从该高山的半山上撤下来,按照先来的路线,退回到了另外一座相对隐蔽点的大山的半山腰稍作休息,等到次日的8点再找机会继续“闯关”。这个时候,老外给我们每个人都发了一件雨衣,我们就在山上过了一夜,等到第二天天亮时,我们又重新爬山。
   
    这一次,我们终于在晚上8点的时候赶到了乌克兰的边防线那边,动作娴熟的老外快速打身随身携带的工具包,用钳子剪掉了半山腰的一小块铁丝网,十几分钟后,我们十几个人平安无事地爬到了铁丝网的另一边,紧接着,我们再爬过一座山,到了另一座山山顶的时候就已是斯洛伐克的国界了。乌克兰和斯洛伐克没有什么明显的国界线,只有隔着铁轨一样的界线,铁轨边上到处插着斯洛伐克的旗帜。
   
    斯洛伐克的防备并没有那么森严,我们沿着这座山下来后,继续走了一天,夜幕降临的时候,我们抵达了一片草地上,继续等待着人来接我们。但是,到了约定的时间,我们并没有等到来接我们的人,这就样,又累又渴的我们在草地上过了一整夜。第二天天亮的时候,带路的老外就叫我们启程了,将近中午的时候,我们被带到了一个垃圾场边上,继续等待着来接应我们的人,但迟迟没有等到。
   
    垃圾场很脏,到处散发着一种臭气冲天的霉道,但由于位置比较隐蔽,很适合我们藏匿,呆在那么肮脏的环境里,一呆就是整个晚上。这期间,带路的老外去买了面包和水给我们吃。直到第二天晚上七八点钟的时候,才有一辆车开来接我们,老外安排我们10个人分几批走,所以我和另外的三个人上了老外的车子,被第一批送走,那时,老外安排我蹲在驾驶员的后面,盖了一件衣服,其它三个人藏在汽车的后备厢里,后备厢和座位是相边的,用一条布隔着,汽车一路颠簸了两三个小时后,到了夜里十点的时候,我们终于抵达了捷克的边境。
   
    我们在边境等了一个多小时,才有一个中国的蛇头来接我们,他为我们安排了住宿。第二天,他让我们选择了自己要去的目的地国后,叫我们打电话回国先付一半左右的钱。
   
    由于去英国的路比较难走,我和一起来的翠微经过商量后,一致决定先去西班牙,等到时机成熟后再去英国。
    由于在单亲家庭长大的我,自从离婚后一直住在单位的宿舍,所以出国这么大的事情,我并没有告诉我的爸爸,因为我知道爸爸一定会反对让自己的爱女出国,所以,我那个时候“先斩后奏”的我,直到偷渡到捷克之后才打电话给爸爸。听到我出国的消息,爸爸也很生气,但面对木已成舟的事实,爸爸也只得答应去去亲戚那里给我借钱。但我那些亲戚一听说,我还在偷渡的半路上被蛇头扣押着,能不能到达终点都成了问题,所以有钱的亲戚都不敢把钱借给我爸爸,生怕我在偷渡的时候出了意外,那些钱就从此有借无还了。
   
    听到爸爸说借不到钱的消息,我整个人心里都凉了半截,我一直一厢情愿地以为爸爸的亲戚会在我最危难的关头帮我一把,没想到他们宁可眼睁睁地看着我被蛇头扣押,也不出面来帮我。那个时候,心急如焚的我只得继续打电话向我国内的朋友借钱,但暂时没有一下子没有借到钱。
   
    第三天,蛇头把我们这些一起送到了一间别墅。到了别墅后,蛇头叫人在外面加了一把大锁,就这样,我们所有的人都被关到了别墅里。别墅由两个持枪的中国人轮流看守着,没过几天,又来了很多人,往往都是这样送走一批来一批,不断地重复着,就这样,我们过去一起的10个人又终于可以在别墅里碰头了。那个时候,看守的中国人每天都叫我们打电话回去催钱,所打的时间全部记录下来,并且每分钟算我们5美金的天价电话费。那段时间我们在别墅里非常辛苦,每天吃的是洋葱、土豆和猪骨头,男的只能一周洗一次澡,而女的则稍微优越一点,三天能洗一次澡。
关进别墅后一个月,和我一起偷渡出来的同事王芸等8个人被送出去一天后,竟又蛇头遣送回来了。原来,蛇头把付了钱的这8个人一起交给两个越南人负责接送去继续偷渡,没想到在途中却被越南人转卖给了另外两个绑架的中国人,并遭到了两个中国人的绑架。据阿芸后来回来后告诉我们,他们8个人被两个中国人送到了一幢别墅后,之后竟被他们用枪指着头勒索,凡是身上值钱点的东西和现金都被这两个中国人收刮一空。
   
    8个人中的五个男的竟被关在里边用很粗的绳子绑,而三个女的则被送到了厨房里去负责做饭什么的。在把饭煮好后送进来的时候,被绑的一个男的说自己很热,想叫同伴给他拿件衣服,随即他趁绑架的中国人不注意,向胆子大点王芸使了个眼色,随着王芸在送衣服给他的时候,放了一把菜刀进去,双手和双脚被反绑着的几个中国人,趁其中的一个中国人外出去,另一个看守不严时,找了一个机会给自己松绑了。随后这一伙人很顺利地把两个中国人绑在一起,然后在在楼上翻出了一千多块钱的克朗,跑出别墅后,拦下了老外的一辆车,把身上有的克朗都给了开车的老外,叫老外帮忙给蛇头打电话。怕再次遇上这伙绑架的中国人“黑吃黑”,蛇头只得选择了一个繁华的超市来接应。
   
    这样折磨了一天,这8个人总算有惊无险地被放回来了,这时候蛇头决定再安排可靠的人来接。他们回来的时候,身上基本上都是伤痕累累青一块紫一块的,蛇头还拿了药油给他们擦身子。那天晚上,整个别墅鬼哭狼嚎的根本没有安宁过,由于这8个人遭遇绑架惊吓过度,到了夜里就噩梦连连,连哭带喊叫着“别打了,别打了”、“快跑啊”等等之类的话,凄惨的声音听得我们毛骨悚然。
   
    到了十月底的时候,王芸这拔人终于全部被转移走了。分别的时候,我们这伙人,再次抱头大声地痛哭,因为我们不知道这一别将来什么时候才能碰面。
   
    王芸这批人走后,我也被蛇头的亲戚带到了他家做保姆。蛇头扣押在别墅我叫到了他的家里当保姆,每天做完家务之后,我能做的事情就是流着眼泪打电话向我的朋友四处借钱。每次打完电话后我都变得很绝望,好几次都想轻生,可是一想到自己出国这么辛苦,要是就这样死了,什么希望都没有了,所以就坚持了下来。11月15日那天,我听到蛇头的亲戚说,最后一个和我一起来西班牙的同事翠微也和他们一伙人都走了。
   
    同批的人走得差不多的时候,我国内的家人还迟迟没有把偷渡的费用凑足,于是,我抓紧了借钱的速度,不久后,我国内的家人终于把所有的钱都顺利地打到了蛇头的帐户上。这时候我告诉蛇头,我不能再继续等下去了,我想把钱结清了,偷渡到捷克为止。因为那个时候,我有个朋友在英国,他帮我联系了他捷克的朋友来帮我。我决定先留在捷客,先赚点生活费,等有了钱,再继续偷渡。
   
    通过英国朋友的介绍,我认识了小我几岁的芳芳(化名)。芳芳自从偷渡到捷克后就留在捷克了,并在当地取得了难民身份。通过芳芳的介绍,我去了她打工的餐馆做打杂,那时候,洗碗、炸油锅、送外卖等等,什么活我都得干。餐馆是包吃住的,进去的时候每一个月是没有工资的,每天11个小时的工作时间,没有休息天。等到第二个月结束的时候,老板看我做事勤快,才告诉我以后每个月给我8千克朗(相当于300欧元)的工资。
   
    餐馆的老板住家里有电脑,业余休息时,我也偶尔上上网什么的,就这样,我联系上一个以前在中国时就认识的老乡网友,他一直在西班牙做偷渡生意的老乡,当时他建议我去做一个韩国的护照,先偷渡到西班牙,再以8万人民币的价格安排我到英国。我采纳了他的建议,让国内的家人花了近万元人民币在国内做好一本假的护照,随即用私人快件递到了捷克。在捷克的餐馆里呆了三个月后,手上有一点钱的我,又重新孤军作战地开始了偷渡之旅,由于所持的假护照是免签的,所以,我很顺利地坐上了从捷克开往巴黎的大巴,在德国入境里,就连边防都没能认出来。
   
    到了巴黎后,我给西班牙的这位网友打电话,他叫我打的去巴黎国际火车站,再买票到马德里,我买的是当晚7点的票,第二天早上9点到马德里。由于西班牙的网友没有告诉我在哪里下去,我坐到了马德里Atocha的终点站,没想到一下火车就被便衣警察逮了一个正着。尽管我一直否认自己是中国人,但火眼金精的警察还是带叫了我的律师和中国翻译。无奈之下,我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第二天从法庭出来的时候,拿了一张驱逐令的我就给这个网友打电话,他说自己来接我的,到了9点没看到我时,也猜到我被抓了,所以就没有现身。如今知道我从法院里出来了,他就叫我打车到西班牙广场的某个地方,他会来接我什么的。
   
    在好心路人的帮助下,我坐上了一辆的士,去了这个网友的住家里,然而没想到的是,到了他家后,我才知道坐地起价的他居然狮子大开口要我10万块钱才帮我偷渡到英国,我执意要走,没想到这个时候,他竟凶相毕露,恶狠狠地敲诈我:“你不走也可以,但你要给我1千欧元,否则我把你卖到妓院去。”
   
    被逼走投无路的我,再一次联系了英国的朋友,他很快叫他西班牙的朋友把钱打到了这个陌生网友的帐户上,我才平安得已脱身。
   
    之后的几个月,我开始在为去英国的偷渡而做准备着。由于我英国的朋友一力担保我从西班牙偷渡到英国的费用,所以我一直在蛇头的安排下等待时机,但由于种种原因,我还是没能去成,我最终只得留了下来,找份工作,脚踏实地地等待着三年的扎根。(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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