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西班牙的黑工生涯

小飞侠

欧浪网09月24日报道，编者按：幸福不是必然的，对于那些旅西举目无亲、一切都要靠自己的黑工来说，想在这个国家混下去，就要做好痛苦的准备，因为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他们是抹着眼泪过来的……
   
    几年前，我随着家乡一拔偷渡潮涌到了西班牙，打算像其他幸运的同乡一样遇到大赦顺利地拿到居留。
   
    旅游偷渡的线路被蛇头安排的很顺利，到了目的地后，我和车上的其他游客在支付了高昂的酬劳后，被人脉广阔的熟人安排进了一中餐馆打工。记得进入餐馆的第一天，老板和老板娘就对我进行了一番的叮嘱和开教，一边诉说着自己两夫妻初来欧洲时深受过的苦难，一边扬眉吐气地炫耀自己今日的成就，说自己怎么赤手空拳在异国白手起家从洗碗开始直到拥有今天的餐馆和住家。

   
    进入餐馆伊始，我就被安排在这家餐馆的厨房里洗碗和打杂，这家餐馆的生意很忙，进去之后，几乎一天到晚忙个不停，每天十几个小时下来，我像一只陀螺一样忙到了下半夜，回到住家往往累得翻心倒胃。由于在国内没有接触过厨房同类的工作，碰到用餐高峰期，最让我无法忍受的，是那种扑面而来的滚滚浓烟，尽管每天两手都泡在水槽里，我仍然能感受到那种热浪滔天的熏烤，甚至连呼吸都成了困难。尽管知道在厨房里呆久了以后可能会患上诸如肺病、风湿病、鼻炎等一类的职业病，但为了生活，我不得不承受着。由于是新手，厨房里打下手的我和其他旅西举目无亲的黑工一样，也同样没有避免被肆意和虐待的命运。
   
    作为厨房工，分工的不同和待遇上的差别，也是一种地位的体现，而中餐馆里封闭特殊的环境，也使得那些做了厨房头头的厨师们踩着三厨和二厨的后背上来的，在没有成为正式合格的厨师之前，忍辱负重的他们也必先忍受各种屈辱，直到真正做到了拥有一技之长的二厨、大厨才稍稍喘上一口气。当然，在厨房里地位最高的莫过于餐馆的大厨，简直是餐馆里的一把手，除了老板这个“土皇帝”以外，地位俨然处于“一人之下，多人之上”。做了大厨之后，如果有本钱和条件，基本上都会想方设法想出去做个老板，再摇身一变成了专横跋扈的施虐者，对工人苛刻的程度比过去的老板“有过之而无不及”。因为国外的生活很现实，好不容易媳妇熬成婆，不另类剥削一下心里就不平衡，反正生活中“有样学样”，他们就是这样一路过来的。所以，在这种特有的“餐馆文化”影响下，老板的“摆脸色”和工人的“看脸色”都成了中餐馆独特的现象，工人间察言观色和见风使舵也成了必然，只要还有一口气就赶紧溜须拍马，或者在背后打某某某的小报告，借以挤排竞敌，早日上位。自己吃点亏没关系，最主要的是不树敌，不然什么时候被有居留的开了冷枪怎么死掉都不知道。
   
    作为厨房的角色，还有一种非常反常的现象就是，即使工作不忙，也要装成紧张投入，哪怕手里拿着一只碗也要反复刷洗借此消磨时间。在厨房呆久了，也便摸出了一条不成文的规律，收CAJA的老板不时地会通过传菜的窗口“参观、参观”，万一那天黑工的屁股底下垫着东西坐着，没准会认为他在偷懒。如果因此而炒了鱿鱼，岂不呜呼哀哉？所以哪怕不忙，还是得装装样子的。由于长期的精神空虚，做中餐馆的人都比较好赌，每天做梦都想着压中了圆盘，赢个盆满钵满，或者突然之间天上掉陷饼在老虎机店捡个“JACKPOT”，用意外的飞来横财改变他们苦役生活的可能。在这里，欧元真是个好东西，因为它是唯一的寄托与希望。
   
    由于语言的不通，黑工的生活几乎完全封闭在自己的世界里。在这些偏远的地方，能够见到华人女性都已经很少了，更别说找一个搭铺或者二奶包养起来，所以他们唯一能找的就是红灯店或者路边鸡。由于嫖资不菲，那些视才如命的单身往往形成了普遍的性压抑，省吃俭用到一定的时间之后，实在忍不住了，就去嫖一次，由于语言不通，时间又紧，即便是任娼宰割也要忍气吞声，就怕出了漏子，被遣送回去，扎根的美梦就一朝飘零了。
   
    经济越来越不景气，黑工们生存的空间也越来越狭小，工资也跟着一降再降，老板们一个个牛气冲天，借着这样的机会，他们嘴上说劳工部会来查呢不敢用，私底下却是货比三家，工资降了再降，事情多了再多。与此同时，餐馆老板规定，每天上班迟三个小时去餐馆没关系，反正政府部门两点就下班了，那三个小时迟下来就当成休息天来扣除。是啊，没有居留看你往哪里去，移民中多的是廉价的劳动力，你不干有的是人抢着干。
   
    所谓的免费住家，其实里边挤的都是在餐馆的工作的人。西班牙的卧室一般普遍都设计得比较小，一般都只有十来个平方，可是即便这样，一个房间在老板的周密计划下，还可以睡上三四个人，尤其是夏天天热的时候，一窝人挤在一块实在透不过气来，滚滚的热气像火焰山喷发一样。为了凉快，大家就把床架都拆了，直接睡地上了，然后一屋子的汉子就这样赤条条地睡着，横七竖八的，就连半夜上卫生间都会踩着人……
   
    对于黑工来说，“转正”的过程是痛苦而漫长的，而狠下心来赚钱买上一纸合同“由黑转白”已然成了所有黑工的希望。

同桌的你

国内好好的不呆,跑到国外就知道个中滋味了,尤其对于在国外打黑工的来说

路灯

为了生活啊，知道国外什么样了吧，估计他是90年代跑出去的，现在往外跑，和外嫁一样，基本是脑残。

gll9993

西班牙有那么惨吗？我也在那呆过，没见几个黑工呢么恶劣的条件呀！

katowice

真同情 ！ 我对待我的员工就不这样！每个月2次带开车带他们出去度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