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国前,我在美国做过一段有关IT的短工,主要是收集和处理交通数据方面的,为交通灯各个方向的定时提供最佳的选择的方案。刚开始要经常往外跑,经理给我一个地址和一些简易的工具,然后自己就按点去收集了,活倒也不复杂,也挺自由的,我也挺喜欢。
有一次,经理给问我能不能捎带一个波兰小伙子?我说好啊,多个人还能多个伴,况且我也是第一次接触波兰人,有点好奇的感觉。不过我很纳闷,在美国成年人基本上是人手一辆车,他怎么还要搭我的车呢?等到我那天早晨见到博多尔斯基的时候,发现他大约18岁,算不上很英俊的眼充满了天真,头发金黄色偏红,脸色红润,个子不是很高但很健壮。我只是隐隐约约地感觉到他和我平时接触到的那些美国男孩无论是从长相和气质上不大一样,具体却说不好到底有哪些不同。单说长相,按说都是欧洲人种,大体也差不了多少,区别肯定是有,但我们亚洲人一般不容易观察,欧美人自己是一眼都能分辨出来的。就像我们中国人南方人和北方人的差别,老外真不容易搞清楚,但我们自己人一眼就能看个差不多。至于气质上的不同,我后来才了解,他也是7、8岁的时候随母亲移民到了美国,生活的比较辛苦,跟我们这些中国人的心灵历程差不多,不可能表现的象美国小伙子那种不可一世的主人心态。天然的人种的接近是很难弥补这些文化、经济上的差别的,看来我们有共同语言。
小博告诉我,波兰在改革开放后投入了西方世界的怀抱后,没有找到一个很好的发展途径,被西欧国家忽悠了十几年后也没有什么大发展,经济依然很落后。加上基础薄弱,又没有什么资源和科技作后盾,和老牌的西方国家相比还是处于穷国的地位。他的爸爸就常年在德国打工,就好比国内的内地人到沿海地区打工族一样,日子过得很艰辛。他爸爸常年不在家,又爱酗酒,她妈妈忍受不了,就带着他来到美国寻找新的生活希望。当时她妈妈在亚城的WALMART作一般职员,收入很低,在和一个美国男人同居,自然也买不了什么好车给他。他呢,确是那种不安分的猛孩子,喜欢疯狂开车,常常在高速路上开到120迈,约和180公里的样子。而美国的高速公路限速和国内差不多,120公里左右。象他这样的速度是被列为极度危险的车手,抓住了就要吊销执照的。我才明白他为什么要搭我的车了。
小博虽然猛,但也很可爱,说话透着诚实和单纯,毕竟是18岁的青年人。我问他以后想干什么工作?他说他酷爱动物,在家里养了一些毒蛇、巨蜥之类的动物,是他省吃俭用花钱买的。他说以后如果有机会他会选择去澳大利亚去工作,就作一个动物饲养员,天天和动物打交道很舒服。他的爱好我很难理解,又好像容易理解,因为我们本来相互就不了解。他说虽然他的肤色象美国人,其实朋友很少,也没有几个波兰人在亚城。母亲工资低,还供着一个房子,经济很拮据,和她同居的那个美国人也没有什么钱,他也常常觉得孤独,通过养动物来排遣这些苦闷。不过,我一想到毒蛇和巨蜥这些令人毛骨悚然的东西,心里就发毛,怎么也想象不出和它们在一起会是个什么感觉?他见我的神情就笑了,说你是不了解他们,所以才这么想,等你熟悉他们了,了解他们了,就会有朋友的感觉的。希特勒也有很多朋友啊,虽然说在很多犹太人的眼里他是个凶残的恶人,但他照样身边围了很多人哦。仔细一想,博尔斯基的话好像有道理,还不是一般的道理那么浅呢!只是我觉得和他的年龄不太相称!看来他的经历和周围的氛围让他这个聪明的波兰小伙子悟到了很多常人难以懂得的道理!
我俩合作了大概有一周左右就散了,后来再也没有见过他。每当我在电视上看到那些关于毒蛇和巨蜥的节目,就会联想到博多尔斯基,那个可爱又有点可怕的波兰小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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